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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依旧咒骂不听,直至被拖出刑房外老远,他才站直身体。

拉着张昌的李远和李才都放下手了,不禁笑起来,直叹张昌学得像,真真一点都看不出是本人来。

“就是个农夫!”

张昌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青胡茬,谦虚笑道:“还是这玩意儿遮掩得好,换谁贴脸上都认不出来。”

刑讯房内,审讯未停。

“私采铁矿,贩卖铁器已然是死罪了,再多罪加在我身上,结果终不过还是个死。你们随意吧,有什么悬案难案都往我身上安,反正只要我一死就都了了。”

陈一发脸色很差,可见才刚男子那一脚踢得有多疼,豆大的冷汗珠正顺着太阳穴流淌而下。他虚弱地把话说完后,就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凭‘你们如何折磨、诬陷我,我都不打算再睁眼’的架势。

明明就是个祸害,说得好像是他受了多大的冤枉似得。王钊被气得恨不得再多给他几鞭子。

“丙洲老叟。”

潮湿阴暗充满着铁锈和血腥味的刑讯房内,忽然传来一记悦耳清朗的男声,且这四字当真令陈一发心里猛然一震。

陈一发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看向来人。

只见一容貌丑陋的少年,推着一位容颜绝色的男子进了刑讯房。男子穿着绯色官袍,彰显着身份和地位。

陈一发一眼就认出了韩琦,再见刑讯房内王钊等人对韩琦恭敬地行礼,更加肯定自己没认错了。

陈一发不禁自嘲地笑起来,“初与韩推官见面时,韩推官还是一位稚气少年,在酒桌上不善言谈,一人落寞而坐。我那会儿见你受冷落,特意跟你多聊了几句。如今再见,不想是这等光景了,一官一囚。何须三十年河东河西?三五年就够了。”

“你不是丙洲村人,却要起这个名号,可是因某些缘故,心中一直惦念一个人?”韩琦没理会陈一发的‘叙旧’,继续他的质问,却换来陈一发再度的闭眼。

似乎闭上眼就可以逃避一切问题,省得让人看到他的心虚了。

“苏玉婉死了,你可知情?”韩琦语调不变,也似乎没看到陈一发的抗拒,质问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