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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地臧阁的十二家胭脂铺?”苏春喜不解地问。

张昌便拿着账册展示给苏春喜看,上面所有相关的账目有关往来,都已经被朱砂笔划红线标注过了。

苏春喜怔了怔,“这账本是——”

“这是你们三泰胭脂铺的账本,苏员外不会这么健忘吧?”张昌反问。

“我开三泰胭脂铺,全因我三个女儿都爱胭脂水粉,才叫人张罗这些东西,宠女儿罢了,却没想到生意做大了,有人上门要货。那有送钱上门的生意还能不做么?

我名下有很多产业,这不胭脂铺过是其中之一,我又不坐店,也不会面面俱到去查,这些小事都只是交代下头的人去处理。这下面的人报上来问行不行,我一听钱给的可以,就应了,哪里知道从我这进货的人跟什么地臧阁有关。若知道是这样,哎呦,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惹这种事儿啊。”

苏春喜解释得十分诚心诚意,乍听倒叫人听不出什么错来。

苏春喜等了半晌,见他们都不说话了,猜测他们也没什么要紧的证据。而且他这次带来的随从,都是铁嘴钢牙,不可能出卖他。

“这解释也解释了,真是误会。小人瞧韩推官一表人才,绝非愚钝之人,判出了冤假错案,也耽误韩推官将来的前程不是?只求韩推官现在就放过小人,别让小人再继续白白遭罪了就行。小人今日在此所受过的刑,小人谁都不怪,小人只说是自己嘴欠冒犯了诸位官人,才活该受打。”

苏春喜忙识趣地解释道,还说诸位衙役都辛苦,回头他会送上他珍藏二十年竹叶青孝敬大家。今后谁要去随州,都可以找他,包吃包住,酒肉随便用。

王钊听苏春喜这般招呼他们,恍然觉得苏春喜真像个宽容仁爱世人的弥勒佛,都被打成这样,居然一点怨恨都没有,还说不计较打算以后招待大家。

不得不说,这苏春喜看着胖胖的,笑起来挺憨厚,跟普通的中年男子好像没太大差别。

但这一番审问下来,却叫人意识到了人不可貌相 ,憨厚、宽容不过是他奸猾的伪装。

苏春喜这人,深着呢。

“苏春喜——”

“在,小人在!”苏春喜马上殷勤地接话,脸上赔着笑,希冀地望向突然喊他名字的韩琦。

韩琦冷冷道:“你唆使潘氏与开封府交易,策划使团案的罪名,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