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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她做当家主母这么多年,处处应对妥当,也算练就了一张好嘴,但今日在韩琦面前却是半点施展不出。而且,她向来说一不二,从不曾被这样落面子过。

宋氏冷哼了一声,转身上了马车,对于韩琦的礼貌道别,她全然不理会了。

马车行驶之后,宋氏的脸阴沉得比寒冬还要冷。

韩善彦就缩在车里的一角坐着,生怕招惹到宋氏。

但片刻后,宋氏还是对他发难了,叫他不准学韩琦那般。

“六叔哪里不好了?”韩善彦觉得他六叔可完美了,学他光荣。

“你这孩子也想气我是不是?刚你六叔对你亲娘什么样你没看到?”宋氏憋了半天的火气难以发泄,便都对韩善彦撒了出来。

韩善彦委屈巴巴地低头不吭声,他晓得他娘什么脾气。她正在气头上的时候,不能招惹。

宋氏又说了一通之后,发现儿子态度似在敷衍,直叹自己命苦,为这个家苦心经营算计,结果最后把人养大了都不落好。

韩善彦撇了下嘴,把头低得更深。

宋氏见韩善彦不赞同自己的想法,让他有话就痛快说出来。韩善彦却不说,就怕说了宋氏更责怪她。

“怎么好像在你们眼里,我多不讲理似的?”宋氏令韩善彦快说,她保证不对他撒火。

“母亲想让六叔找一位家世尊贵,名声好又体面的六婶,确实是好心。可六叔自己心里有主意了,人家不领情,娘再坚持还有什么趣儿?折腾得两方交恶,能有什么好处?

指不定以后还老死不相往来,更吃亏的是我们。我在国子学读书可有好多学问不懂,需要六叔帮忙解惑,前段时间他还送我一本策论,让我受益颇多呢。儿子回头就受了国子学的博士夸奖,因而有了脸面,才容易跟那些勋贵子弟结交。”

能进国子学的学生,要么皇亲国戚,要么盛族高门,这还有名额限定,也不是所有的高门子弟都能进不去。像韩善彦的家世在国子学中,那就算最低一等的了,常被人瞧不上。而且他能进国子学也是朝廷因他去世的祖父为官有功,荫及长孙,整个韩家就他这一个名额。

宋氏起先听儿子数落自己行为不对,难免心情更加不爽,但听其后来分析利弊,也明白多少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