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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巴洛再也不会觉得他的目光是无所谓……他只是太过清醒。

清醒得太过可怕。

既安巴洛之后,还许多人陆陆续续做了指控,轮到新任海军上将阿比盖尔的时候,她欠身放弃发言。法官们没有为难,掠过了这个小小的插曲。随着指控的进行,旁听席位上,一部分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一部分也隐隐现出了不安。

他们只能强作镇定地等待。

“诸位先生,以我的良知和至高的公正,我作出这样的结论,奥托·海因里希直接参与并主导了危害帝国的阴谋叛乱,并企图谋杀对他恩重如山的君主。他是毋庸置疑的叛国者、企图弑君的罪人,唯有血才能洗清他的罪行。我仅代表最高法庭主张判他死刑。”审判一直持续到了下午,博伊埃尔法官起身宣布,“现在,奥托,你有权对此提出请求。”

一直保持缄默的海因里希终于站起身。

他朝着博伊埃尔法官所在的那张书桌——悬挂着国剑的那张——欠了欠身,随即站直。

所有人的心都紧紧地提了起来。

海因里希抬起头。

阳光掠过他的脸颊,那是一张很英俊的脸,五官鲜明,骨骼因清瘦而起伏明显,阳光掠过时留下的光影古典而沉静。如果摈弃“海因里希”这个蜚语和罪恶太多的姓氏,贵族夫人和小姐们会乐意于轻柔地去亲吻去爱抚,但扣上“海因里希”这个姓氏后,它们陡然变成了令人退避三舍的阴冷。

……曾经……在很久前的曾经,真的有过一双手,肌肤透明得像雪一样的手,轻轻地触碰过那些起伏的光影。

但那也是很久以前了,久到已经被埋葬了。

只是偶然地,在微冷的风吹过时,会突兀地想起。

“我没有请求。”

海因里希垂在身侧的手隐在袍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