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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开始谈论巧克力的滋味,什么“苦”啊,“甜”啊,“丝滑”啊,“香”啊,说得头头是道,可怜的崔友娣她连味道都没尝到就囫囵吞枣了!

春苗笑她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就连幺妹也觉着,“姐姐你下次吃东西慢点儿好不好?美味的食物要仔细的品尝哟。”

被大家“嘲笑”,友娣面子上过不去,“哼,我才不喜欢呢,洋人的东西有啥好吃的,咱们是中国人,生的是中国胃,只适合吃中国食物。”

大家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一开始不过是没吃过图个新鲜罢了,吃过也就那样吧,洋人爱吃那是他们就是洋人胃,反正她们中国胃不觉着怎么样。

幺妹捏紧小拳头,“对,不能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给腐蚀了。”劳教大会和忆苦思甜的热闹没白看,觉悟还挺高。

别看“卖壳叔叔”跟翻译嘀嘀咕咕说话,可他眼睛一直看着这边呢,看见女孩们那宝贝的,奉若神明似的样子,嘴边闪过一丝不屑。

但他修养好,不说,也不表露,只是端起桌上那放了半天的不知道是什么古怪东西的茶碗。

咦……还有点香!

不是茶香,有点像花香,可又不知道是什么花,闻起来让人精神一振。大西部太干旱了,他鼻腔太过干燥,毛细血管已经破裂出血了,现在闻着,好像鼻腔里温润温润的。

他先不喝,惊喜的问翻译:“这是你们中国人的古老草药吗?”在美国,“来自东方的神秘草药”就跟传说里吸血鬼怕马鞭草一样,荒诞可笑。

翻译闻了闻,“不知道,我也没喝过。”

他端起自己的碗,小小的抿了一口,“咦,还有点淡淡的甜味,合着花香,像……”

迈克等了一会儿,见他喝后没中毒,这才小心的尝一口,忽然眼睛就是一亮,“哦我的上帝,这是春天!我喝到了春天!”

翻译一脸懵逼,能喝出春天?这是什么鬼形容,这资本主义老外脑子就是不好使。

迈克忙端起来,大口大口的喝,喝得不过瘾,直接拿着碗走到厨房,对崔老太点点头,蹩脚的说了句“泥好”,指指空了的碗。

崔老太不得不看向他穷得只剩半截儿的短裤,看吧,穷得都来讨吃的了,要是这么高大年轻力壮的后生在牛屎沟,哪能穷成这样?怎么说也能穿上条长裤,挡挡风寒啊!

可这个点儿早不早晚不晚的,家里也没啥吃的,只能先给他一碗蜂蜜水充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