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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来,他们的三个月,两个月是热恋期,一个月准备婚期,还有一天就是新婚。

她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什么口味吗?知道他小时候的趣事吗?甚至,她连他身上哪儿有疤都不知道,新婚的第一天是混乱仓促的一天,本以为他能带着她融入这个大家庭,让她体会家庭的温馨……然而,从此以后,她就成了寡妇。

现在的黄柔,理智、果断,有清醒的头脑,可以前的她呢?她不否认,那就是一个惶惶不可终日不知何以为家的小姑娘,刚从养尊处优的生活里跌落到臭烘烘的胡同,还没等她适应过来呢,又来了牛屎沟。

她以前看到的可能不是真实的世界,她以为的丈夫,可能并非良人。

不不不,黄柔摇头,她不信!

除非有确凿的证据摆在她面前!仅仅因为猜测就否定丈夫,她跟以前那个肤浅的,头脑不清醒的小姑娘又有什么区别?

可直到她坐到天黑,顾三也没回来。

她不好意思再在人家堂屋坐着,刚迈出门,忽然听见顾老太小声咒骂:“你拿那么多钱干啥去了?啊?”

“上次你说要买罐头,我也给你买了,可送谁你又不说,现在还学会先斩后奏了?你说你都多大人了,怎么就不能像老三一样给我省点心你!”

看样子是在骂顾老二,肯定不乐意让外人听见,黄柔只好悄无声息的走了。

崔家正忙着舂米。

将糯稻放石研臼里,用大棒棒“咚咚咚”的捣,把谷皮捣碎后筛出去,剩下的就是白莹莹的糯米了。

男人们负责舂米,几妯娌负责把米磨成面,忙得不亦乐乎。

四岁半的幺妹已经会做很多事啦,她帮着奶奶把筛出去的谷皮扫进撮箕,认认真真的,一片也不会漏,这可是很有营养的米糠呢!拌上水虱草就是大白鹅最爱的饲料,“嘎嘎嘎”吃得肚子沉甸甸的。

春芽被妹妹偷偷喂了不少益智仁,这两个月结巴的毛病有所改善,能说几个短句子了。“妹妹,我们去吃,吃面面。”

这不,刚还夸她认真尽职尽责的小地精立马扔下扫了一半的米糠,牵着姐姐的手进三房。

春芽站小板凳上,踮啊踮的,小短手怎么也够不着柜子里的大罐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