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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妇再怎么撒泼,那也有个度。

看着丈夫沉默,刘惠更怕了,“建国你倒是跟我说句话啊,到底怎么啦?我娘做错事那是她,我跟她不一样……你知道的啊,我从小就不招她待见,哥哥妹妹都欺我,把我当牛做马的使,只有嫁来崔家,我才是个人啊……”

刘惠哭了,想起自小受的委屈。

这些委屈她没少跟丈夫讲,一开始崔建国还挺心疼她,可慢慢的发现她逢人必诉苦,他也就麻木了。

“你受苦,谁没受过苦,我娘受的苦比你还多,我娘就活该被你娘这么祸害吗?”

刘惠被他问得说不出话来,蠕蠕着嘴唇。

炕上的友娣早被他们吵醒了,麻木的睁着一双三角眼,不知所措。

“吵啥吵,非得气死我才行是吧?”崔老太披着衣服,“啪啪啪”在窗子上拍了几下,“赶紧睡觉,别烦我。”

崔建国一鼓作气坐起来,“娘你进来做个见证,这婚我是离定了。”

崔老太顿了顿,“离离离,离你个大头鬼,有这闲工夫咋不见你早点回来?”她使劲瞪了儿子儿媳一眼,恨铁不成钢。

就是这一眼,让刘惠看到了希望。

婆婆还能瞪她,那就是还没对她死心。

忙跪在炕上,“娘你劝劝建国,我不想离婚,我发誓我明天就跟娘家断绝关系,我再也不跟我娘说三道四了,再也不惹娘生气了。”

深秋的夜风吹进来,她只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褂褂,身上瘦骨嶙峋,锁骨又瘦又突,高凸的颧骨上是两片暗黑色的斑块。刚嫁来时,她也是白白净净的闺女,虽然掐尖些,但做事勤快。

这么多年,生了两个闺女,没功劳也有苦劳。

况且,崔老太一直觉着,院里这些西瓜总有东窗事发的一天,只是早晚而已。这就像一把悬在她心头的剑,每天都在担心啥时候掉下来,可每天都不掉,悬得她满嘴冒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