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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它所能做的只是反噬薛谨自己而已,意识到之后,他反而非常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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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事一件又一件。

小学毕业的时候,一直收养他长大的奶奶病逝了。

初中一年级的时候,那家人收回了对他所有的经济资助,他的学历似乎只能止于义务教育里的高中。

初中三年级的时候,他开始长大,做了一个又一个令人害怕的、模糊不清的梦。

高中二年级,疲于打工挣大学学费的日子,他下班后就匆匆骑着自行车去沈凌表演的剧院,闯红灯时不小心撞到了一辆小轿车。

手臂被地上的砂石划了一条很长的口子,过错方是自己,又赶着离开,无奈下他只能再三道歉,把打工攒好的全部工资留给对方作赔偿。

沈凌的舞蹈表演结束在二十分钟之后,去医院包扎的时间已经来不及,从小到大这姑娘所有的典礼表演都没有父母陪伴,自己决不能缺席。

而上大学的学费可以从头再攒,没关系。

看在他是个学生的份上,车主勉为其难选择不再追究。

于是薛谨把衬衫的长袖紧紧拉好遮住手臂,舍弃了被撞到变形的二手自行车,一路跑去了剧院。

他到的时候表演刚刚结束,但准备下台的沈凌被蜂拥而上的人群簇拥在一起,暂时找不到薛谨原定的那个座位。

他喘了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呼吸,走到那个座位上坐下,温声问旁边的女观众借了小镜子与毛巾整理自己。

这场舞蹈表演是临时增加的,他不知道对方的曲目与服装,要伪装成刚才一直在台下观看,还得和观众多交谈几句。

“嗯,我知道这个小女孩,年纪轻轻的就是领舞,这次也……”

观众笑着接下后半句:“这次的拉丁舞也太美了。要我说,这是这女孩几年来最棒的一次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