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对她,脊背笔直一如往年,发冠上的明珠仍旧光彩夺目。白衣大袖,负剑束发,当他独自一人仰望星空时,总有一种无言的寂静之感,仿佛时间经过他身侧,也会停止流逝。

看见他,裴沐有些惊讶。她惊讶不在于他,而在于,她发现自己丝毫不感到意外,仿佛姜月章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地,是理所应当。

理所应当之事,何必奇怪。

她倚着门,看了他一会儿。她注视着他的存在,也知道,他也知道自己的注视。

这种无言的默契……

大约就是人们常说的,多年对头也算知己吧。

好一会儿,裴沐才慢吞吞开口:“我就说,谁能做出挨着逼人违约的奇葩事情,果然是你。姜月章,不论什么时候,你都真是独一份啊。”

她开口了,他才回头。清寒的目光、沉静的神态,却让人无端觉得,他就是坚持要等她先叫他,他才肯回头。

幼稚。

裴沐自己笑起来。

他注视着她,跳过了她的调侃,问:“笑什么?”

裴沐迈步走过去,边走变伸了个懒腰。

“我笑你,你明明不待见我这个师弟,却还是肯坚持给我主持公道。”她放下手,也望着头顶缓慢流转的星空,“这是大师兄的担当,还是对手的默契?无论哪一种,姜月章,谢谢你。”

她却没见到,姜月章一怔,眉头蹙了又放,神色显出一丝纠结。他张口欲言,停了一下,说出口的却是:“你知道就好。”

他又停了一下,嘴唇快速往下抿成一条线――一个懊恼的神情。

“……江师妹同我说了你的事。”他生硬地说,“阿沐,你的想法何其危险,昆仑山里事态未明,你竟想独自进山。还是我与你一起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