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是里头唯一一个有糖的。当他咬碎糖块、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时, 无数双眼睛朝他看过来。

那些眼睛像阴沟里蠕动的蛆虫,让他觉得恶心。加上气味,那就更恶心。

赶车的问邻居:“你家的小子?”

邻居含糊地应了一声。

赶车的又问:“卖了不心疼?”

邻居突然不耐烦起来, 骂道:“赶你的车,管你爹的闲事!”

两个人对骂了几句。

他无聊地听着, 咬碎了最后一点糖块。他听出了邻居的心虚,但他不在乎。

对于已经确定的结果,没什么好在乎的。

马车带他们去了永康城的另外一边, 那里也是郊区,更漂亮、更富有, 也就有着更发达的某一类产业。

他实在受不了车厢里的味道,摔开邻居,钻出车厢,坐到了车辕上。在这里,风迎面扑来,带着马的气味,但总比里面好受许多。

赶车的挥着鞭子,没回头,问他:“赵癞头家的?”

他懒得说话。

赶车的就说:“我看不像。就他那疙疙瘩瘩的脸,生养不出你这样的小子。”

他忽然产生了一丝兴趣,就问:“你知道他骗我?”

赶车的说:“知道。”

“那你打算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