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沐尚未说话,贺姑姑脸色已经微变。这位宫廷沉浮多年的女官沉住气、压下神色变化,借着端水的机会,箭步抢上来,硬生生隔开了主人和讨厌的摄政王,再一盆水泼出去!

哗啦――

摄政王机警后退两步,没给泼上。

贺姑姑愤恨地瞪着他。

“窥探龙榻、查探龙踪,摄政王是要造反不成?”她语气凄厉,“陛下分明答应一月后就……你们,你们要是敢再羞辱陛下,我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拦着你们!”

姜月章脸色总算有些难看了。

但是,这难看完全是朝着贺姑姑的。

“贺尚仪,让开。”他语气冷得可怕,“让陛下回答我。”

平心而论,摄政王能坐稳权臣头把交椅,自然不是不讲道理的莽撞之辈。

但这个早上,他却像有些心浮气躁,那些平日里收敛起来的锋芒,此刻一根一根,全给露在阳光下,杀气腾腾、令人心惊胆寒。

贺姑姑就被这凛然杀气刺得有些腿软。

恰在此时,一只沉稳的手扶住了她的肩。

这手的主人扶着她,将她推开在一边站稳,而后自己站在原地,由宫女服侍着擦了脸,又穿上外衣。

接着,她推开上来为她束发的人,却拿了那檀木点螺钿的梳子,又对摄政王招招手。

“想知道朕昨夜在那儿?好啊。”裴沐笑眯眯的,又吩咐旁人,“你们都下去。贺姑姑,你也下去,把门给我带上。”

“陛下……!”贺姑姑一急。

“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