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他身边,他该怎么折磨这孩子?真是需要好生思量一下。若是太简单、太单一,可就没意思了。

“红袄子”像是抬头看了一眼管家,得了示意,才迈着小短腿跑过来。

管家的声音都像皱了起来:“小公子,注意礼仪……”

姜月章立刻说:“不妨事。”

那“红袄子”就顺顺利利、球一样地飘了过来,像一朵滚圆的云――都有模糊的轮廓。

这滚圆的红云爬上了走廊,又继续飘进屋子,一直飘到他面前,仰头说:“公子。”

姜月章坐在躺椅上一动不动,只偏了偏头,说:“叫‘哥哥’。”

他灵敏的听觉捕捉到了远处的私语。他听见远处的仆婢低声议论,说公子好像一见小公子就很喜欢,对他真好,连三娘和五娘都只能规规矩矩叫“大哥”,还得不了这和颜悦色的好模样。

姜月章在心里露出一个恶意的笑:不做出一副亲切姿态,岂不将人吓出戒备之心?那就不好玩了。

想到这里,他愈发亲切,轻声细语:“阿沐,叫‘哥哥’。”

小小的阿沐盯着他,像是很认真地在观察他。“哥哥,你可以不要笑吗?”她那时候的声音也很清澈可爱,像只稚嫩的小鸡,“你笑起来,有点可怕。”

她说得认真极了。

却让四周所有声音都冻结了。

姜月章的微笑也冻结了。

可怕?

他心里那蔓延滋生的恶意,才抽了芽、蠢蠢欲动想开花,就被呼啸的寒风全数冻死。只剩不可置信:这团子怎么敢?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说出,怎么能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