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地回答她那些嗦嗦的问题,再学着她,说自己最近做了什么、有什么想法,最后还是学着她,也问她好不好。

他总是一边回信,一边笑。他想,她哪里来的那么多事要说?他的生活就单调许多,无非是处理这个人、处理那件事,成天地看奏章。虽说纸张已经渐渐推广开去,但竹简仍旧在使用,他不得不两种奏章一起看,还是挺累的。

他一边这么有点抱怨地想,一边就不停地写。等回过神,他往往会发现,原来自己回信的内容加在一起,竟然比她写的更长。

这是否说明他比她还要嗦?那他大约并无资格去嫌弃她。

那就不嫌弃了。他们差不多,所以在一起刚刚好。

除了这些嗦嗦的内容,他们有时还互相给对方写诗。

这样肉麻的行为,是她先的。

她想要搜集民间的诗歌,还鼓动他也派官府的人去采风。为了让他重视,她就不停地给他写诗。

她写: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又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再写: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他看得好笑,回她,问:阿沐要求哪个淑女?

下回她来信,就特意浪费了一整张纸,大大地写一个“汝”字。

看得他更好笑。

民间采风、编纂诗集这事,原也该做。他笑过了,就让吩咐下去,让官员着手去做这件事。

结果下一次,大约是初春时,她的来信里又抄了一首别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