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美丽。

年轻剔透、不辨男女的美丽,如传闻中的山水精灵、飞仙神明。

他几乎是用全部的力气,克制住了那一分本能的、代替叹息的呻吟。他的心在跳,骨头在发痛,却又是一种暖洋洋的痛,是克制不住的、战栗一般的……

……让他分不清的感觉。

那个人是谁,是谁?他着了魔一样地想。

她眨了眨眼,眼里明亮的光也眨了一眨。那些细碎的光影、若有若无的笑意、天真的好奇……它们全都交汇在一起,水波一样地编织又荡漾,在他们之间折射强光,看得他头晕目眩,喉头都发涩,几乎不能说出话。

“我……草民不是故意的。”

她的声音也介于男女之间,是少年般的清亮明丽。

她就那么无所畏惧地、脊背挺直地走过来,一双凛冽又美妙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她每眨一次眼,就让那些水光晃动不止。

晃得他心尖发颤。

他只能勉强说:“过来。”

过来――近一些,再近一些。可近一些之后要如何?

不行,不可以……他曾经立过誓。他发誓将所有柔情都留给一个人,而那个人早已逝去。

所以,不可以。

这只不过是一张脸,是仓促的偶遇,是肤浅的欲念。这只是一个空有皮囊的美人,甚至还是个男人,这个人什么都不是,是卑贱的庶民,是不知来历的陌生人,不配、不如、比不上、何德何能……

她走到他面前,规规矩矩地行礼:“见过陛下。”

……她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