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可说的。”她总算顺了气,声音有些虚弱,“姜月章,你杀了我吧。”

“你……!裴沐……归沐苓,归沐苓!”

他勃然作色,重重一捶栏杆,敲得四周一片金属回音。那回音跌跌撞撞跑出了好远,像很寂寞似的。

“朕,朕……我想了你那么多年,你究竟有没有心?!”他咬着牙,终于忍不住满心愤恨。那阴郁的怒火朝她汹涌而来,却又像是他对自己的怨恨:为何到了现在,还是忍不住来看她,忍不住来质问她?

……就像他期望得到什么不同的答案一样。

裴沐靠着墙,略睁着眼,平静地望着他。此时分明是她为阶下囚、他是堂上人,可不知怎么地,她却怜悯起他来。

“姜月章,我不也陪了你这么久?当年为你落崖是真的,这七年的陪伴是真的,那我真心假意,又有何关系,咳咳……算起来,我觉得自己还亏了呢。”

她轻笑一声,又一阵止不住的咳嗽。

帝王死死地握着栏杆,浑然不顾掌心被刺破,鲜血滴滴流下。

“呵,呵呵……好好好,你是说,朕还占了你便宜不成?”

他禁不住地冷笑,怒火被推高到了极点,连那点心痛都全都烧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好,裴卿啊裴卿,你看着朕为你伤神、为你后宫空虚,放纵宠爱于你……你心中必定很是得意了?”

“你拿着朕的赏赐、用着朕给你的便利,都做了些什么?全都拿去养那些六国余孽,好去颠覆朕的江山,甚至要取了朕的性命――是不是!”

哐啷――!

盛怒之下,他扬手砸来一样什么东西。裴沐实在虚弱,避之不及,只能勉强躲一下,面颊却还是被那样尖利的东西擦出了血痕。

……那是一个铜质烛台,一头尖尖,若方才她给砸了个正着,恐怕脑袋上得开个血洞。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