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花雨纷纷,忽然感叹说:“人世间的一切,真的都非常短暂。”

她只是自言自语,不想姜月章接话道:“也有一些是会长久存在的。”

“是什么?”

他淡淡道:“仇恨。”

这一次,轮到裴沐不吭声了。

她蹙眉想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我却觉得,对人和事物的喜爱之情,要比仇恨更加长久。你若不信,我们可以打赌。”

“赌什么?”他似乎并不反感这个提议,还挺有兴趣。

裴沐想了想:“赌十年过后,你究竟是全心喜爱着什么,还是全心恨着什么。”

姜月章一声嗤笑,很不屑:“这有何打赌的必要?若届时我还活着,必定大仇已报,还恨谁?若我仇恨未雪,必是因为我已是枯骨一堆,又谈何爱恨!”

“这可不一定。”裴沐学他,也重重冷哼一声,“我看你命轨,还长得很呢!到时候,也说不准你无爱无恨,一个劲地后悔光阴虚度,后悔自己没有过得更快活一些。”

“不可能。”他更不屑,“小骗子的无稽之言。”

“等着瞧,我给人看命,还没有走眼过。”裴沐被激发起了斗志,鹦鹉学舌,“白眼狼的盲目自信!”

“……小骗子说谁白眼狼?”

姜月章忽地一停。

裴沐还正美滋滋着,就见眼前突然一黑――一团黑风阻挡在她眼睛前,成了个罩子,将天光遮挡去了大半。

她立即一个哆嗦,气急败坏开始骂他:“姜月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快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