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么?”她问。

“或许。”裴沐说。

“你还会回来么?”

“我尽量。”

“那,”妫蝉露出难过的表情,“你可以不去么?”

“答应过、承诺过的事,总不能反悔。”裴沐笑了,“何况……”

“何况?”

裴沐重新望向烈山的方向。

“阿蝉,你说,”她慢慢问,“大祭司是一位很好的祭司,对么?”

妫蝉以为她还在计较之前诱饵的事,便道:“对。扶桑部这么多人,加上各盟友那么多人,大祭司有本事护住所有人,让每个人都吃饱穿暖,有能遮风挡雨的房子住。战死的战士有碑文铭记,家属也能得到抚育。”

“大祭司大人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祭司。”

裴沐转过身。

妫蝉有点惊讶地发现,好友脸上露出了一种明媚的笑容。

这是属于凡尘的笑容,是一个释然的、没有遗憾的、决定了一切的笑容,就像每个经历了隆冬的人在望着春风吹开桃花时,会露出的笑容。

充满希望的笑容。

“我也这么想。”她笑着,“但是,他太冷酷了,也许是因为他不能体会很多普通人的感情。他需要有人时刻提醒他,很多牺牲是有必要的,但那并不代表活下来的人可以心安理得,甚至嘲讽和践踏被牺牲者。”

“那你自己去告诉他。”妫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