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沐顿时皱起了脸:“有血!”

妫蝉没好气:“有的吃就不错了!”

两人瞪着对方,瞪了一会儿,又齐齐笑起来。

裴沐等着妫蝉问她更多的事,比如问她如何知道他们遇险,或者问她大祭司在何处。

但是,妫蝉都没问。

战场特有的带着腥气的热风吹过,吹开她凌乱的头发,露出一双沉凝的眼睛。

她注视着战场:“阿沐,虽然你为我们杀光了无怀祭司,但我们人数差距实在太大,如果援军迟迟不来……难道说,我们是被放弃了?我们……只是引诱无怀主力出击的诱饵?”

裴沐没想到,妫蝉竟然自己猜出来了。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十分正常。妫蝉是部族首领,自幼学习征伐之道,对其中种种谋略,她也十分擅长。

裴沐忽然感到了一种难言的羞愧。她也不明白这羞愧从何而起;也许是因为这是大祭司做出的决定,而大祭司的决定,即便她不赞成,她也感到其中有自己的责任存在。

她的沉默让妫蝉明白了。

可让裴沐惊讶的是,好友沉思片刻,便平静地笑了笑。

“我知道这一定是大祭司的决定。”妫蝉站起身,顺手抽出一旁死人的缺口刀,反手杀死了偷袭的敌人。

她说:“阿沐,你不要难过。如果是我在那个位置,或许我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裴沐一怔:“阿蝉,你怎么会……”

“因为这就是首领的职责。谁都想两全,都做事的过程总是不能两全。而有些决定,有些舍弃……首领不做,谁来做?”

妫蝉弯下腰,温柔地摸了摸裴沐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