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为何?”

寒冰般的坚硬中,隐约有一丝执拗。

裴沐想了想,挑了个最可信的理由:“驱傩要信念虔诚。可是,大祭司并不信任我,所以我……”

“我没有不信你。”

他停了停,好像自己也觉得自己说得太快。但他仍仰着头,眼中的星空黯淡光芒,却又多了两点执拗的亮色。

“裴沐,你是我选定的人。我若怀疑你,不会让你来神木厅。”他放缓了口气,如德高望重的长者会说出的那一类,温和却也居高临下的刻板劝导。

裴沐心想,她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现在问题在这里么?问题在于,她不能脱衣服啊。

她只得硬着头皮,面上带笑,继续瞎编乱造:“既然大祭司这么说,那么,您是否还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

他沉默了。

这点沉默等同于一个承认。

在无言相对中,裴沐怔了怔。她发觉,自己好像因为他的沉默……反而更心软了。

他其实可以撒谎的。他可以说,他没有什么事再瞒着她,但他没有这样做。

他只是垂下长长的睫毛,又重新抬起,眼神里莫名的执拗变得更加明显。他问:“你就没有瞒着我的事?”

裴沐张张口,最后说:“是有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事。比方说我心中有个喜欢的人,大祭司连这也要知道么?”

这是一句寻常的、调侃的、带着笑意的话。裴沐自认为说得温和,应当能起到缓和气氛的作用。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