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祭司本应十分欣赏的态度。

所谓“本应”,就是他不仅没有像自己以为的那样感到欣慰,反而感到了一种隐隐的焦躁和茫然。

因为他发现,还有更多的一些事也随之改变了。

曾经,当大祭司早晨起床、走到神木下时,副祭司总是会从茂密的树枝上跳下,带着满身轻快的阳光,笑嘻嘻地塞过来一枚酸甜的果脯或者酥脆的坚果。

那少年会说些诸如“如果大祭司不肯好好饮食、保重自己,我就伤心得无法照看神木啦”之类的……让人不得不咽下去的无赖话。

现在,没有这回事了。

没有果脯或者坚果,没有得意的、轻快的无赖话,更没有闪闪发光的、带着笑的眼睛。

大祭司足足忍耐了三十二天,从初春等到春末,最后他彻底明白,真的没有这回事了。

他对着夜空呆了很久,连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最后,他只是想,不能再这么放纵下去了。

……

四月的第一天,大祭司从石室中走出,望着阴雨霏霏中伫立的神木,还有神木上那个隐约的人影。

大祭司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口叫出了副祭司的名字。

“裴沐。”

不出他的预料,副祭司并未立即回应他,而是隔了一会儿,他的声音才从枝叶的间隙中传出。

“在,大祭司大人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