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关心的人安好,人人开心,裴沐就觉得很好。

而大祭司和她不同。完全不同……就像两个被刻意塑造得处处相反的人。

大祭司对人严苛,对自己更严苛;对别人残酷,对自己也并不手软。他不苟言笑、过分律己,看着冷冰冰的,却得到了扶桑部上下的崇敬和信任,也确实全心全意地在为所有人打算。

裴沐忍不住会想:他难道没有私心,没有自己的生活?祭司不禁女色,可也没见他有亲近的姑娘;祭司总是生活奢靡,可他就是那个例外。

也许,她不断挑衅他、去试探他的反应,也有这一层兴味在作怪。

想到这里,裴沐不禁又微微笑起来。

她有点促狭地想:总归在神木厅闲着也是无聊,不若多逗逗大祭司,还有趣得多。如果能稍稍影响他一些,让他喜欢上美食和享受、学会偷懒和放松,他整个人说不准会更多平易近人一些?

一个不再那么苛刻的大祭司,对扶桑部来说,也更好相处一些么。

不错,她这也是为了扶桑部整体考虑。

就这样,裴沐愉快地给自己找了一个不大可信的理由,轻轻松松就定下了接下来的计划。

此时,朝阳已经完全升起,整个神木厅都笼罩上了金色的光芒。青铜灯早已熄灭,在顶上浓密的枝叶背后,是淡蓝色的天空。

裴沐收回手。

她再次看了一眼神木之心所在的位置,若有所思。

说来……即便没有那个促狭的小计划,她也有一个重要的、关于神木之心的新发现,需要禀告大祭司。

裴沐拿起青藤杖,为自己的小树苗浇了水,最后看了一眼参天巨木,转身离开了。

同大祭司一样,她没有选择乘清风而去,反而一步步朝外走;就像刻意要让身后的谁看见,她的确离开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