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页

杨岑和谢长亭没奈何,只怪自己太过年轻,什么事也做不得主。当下百无聊赖,又无所事事,连吃的也难以下口了。

他们连之前的素斋也吃不得了。

钱都在杨岑那里,每日只给五百钱,只因在平常稍稍富裕的人家,这半两银子一天也是不小的开销给多了,怕人生疑。

那和尚收到的钱和预期差得有点大,所以也是淡淡的,每天送过来的只是一碗没了油的素青菜,和没有几粒米的糙米粥。

谢长亭素来不是好性子,但也知道眼下是非常时期,不好出头,便好声好气问了几句。

那和尚似笑非笑地说:“小哥儿岂不知侍奉佛爷是要恭敬的,这样方能消了业障!既然如此,怎好在佛堂大吃大嚼的?”

“总该加点油罢!”谢长亭发誓,这绝对是他一辈子提出的最低的要求了!

“阿弥陀佛,咱们寺里哪有这么多油。”

杨岑踌躇了一下,到底舍不得饿了自己的好兄弟,又额外加了五百个钱,素青菜下面终于卖了几块卤的豆腐干。

谢长亭五六日没有喝酒,终于耐不住了,便拿出自己无意中带出来的私房钱,让那个和尚替自己打点酒来。

别以为他没看着,这和尚也是个好酒的。

那个和尚拿了钱立刻变了神色,当晚就抱过来一坛素酒与一个鸡腿。

谢长亭还不及喝,每日只在屋里礼佛的住持就悄然出现在他面前,一个劲摇头念佛:“阿弥陀佛,施主,在这佛门净地,你怎好破戒去吃这酒肉?”

可怜谢长亭只闻着香味还没尝上一口,就见鸡肉与酒被这住持拿在手里,一阵风似的走了,只给他留了一耳朵的佛经。

杨岑在屋里笑得前仰后合,谢长亭恨恨瞪他一眼,看着这陌生的脸面仍旧别扭。

杨岑悄悄朝他勾一勾手指,从床底下搬过来一个普通坛子,上面写着“酱”字,等他把红布掀了一条缝,才知道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