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湘国有规矩,世子成亲,需在娶亲当日游街,以示喜庆,新娘的娇子不用严严实实盖着,让每个人都看见,都记住良娣的面容。

当时的永悦不相信夷犹会背弃山盟海誓,娶别的女人为妻,让自己坚信他是有苦衷的,王家亲事向来由不得自己。

永悦找了家布坊,换下喜服,穿上沅湘国女子寻常的齐胸襦裙,假装成前去吃喜酒的百姓。

宴席中,她根本食不知味,难以下咽,一心只想着找机会与夷犹见面。

正盘算着混入来来往往上菜的丫鬟群中,却看见人群中有一黑衣少年向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那身影异常熟悉,走近些才想起是夷犹的贴身护卫,顿时喜笑颜开,若没有夷犹的吩咐,护卫是不会主动来找自己的。

永悦被护卫带入一个别苑,高墙四起,来时的路也极为隐秘,像是通往某处的密道。

夷犹立在一棵合欢树下,一身喜服,挺拔如前,潇洒照旧,除了脸上的笑容是挤出来的,并无其他变化。

“你来啦!”

面对面色煞白的永悦,他只冷冷地说了这样一句。

新娘从碗口粗的合欢树后走出,几朵粉色飘落,宛如仙女下凡。

夷犹笑面相迎,伸手去牵住新娘衣袖,而后缓缓揽入怀中。

“夷犹世子请我来就是看你们恩爱的吗?”永悦终究忍不住开了口,脸上躺着眼眶留不住的泪。

夷犹浅浅一笑,视线没有离开新娘:“是呢,今日我大喜,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看我们夫妻有多恩爱!”

“你这是在羞辱我!”永悦双拳紧握,气得面色发红,可怜又可怖。

她比较是公主,这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折辱!

夷犹低头亲吻怀中新娘,道:“你走吧!你有什么值得本世子羞辱的?”

永悦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人不可无傲骨,既然别人下了逐客令,自己又何必纠缠,转身就跑。

她生来尊贵,唯有眼泪最廉价!

她一路跑回沅湘河,撑船回国,却见百姓们已等在河岸上等候。

他们个个喜笑颜开,说着祝福的言语。

当永悦靠岸时,人们的第一句话问的是“夷犹世子为何没来?”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红肿的双眼,亦无一人关心她此刻的情绪。

“本公主与夷犹世子婚礼取消,从此势不两立!”

面对人们的疑问,永悦只狠狠道出这一句话。

原以为众人会安慰,会支持,却没想到换来的只是声声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