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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伯黎大隐就是这样,神棍都是明知自己在骗人而去骗人?并不全是,还有很多人,是因为他自己就笃信不疑。

黎大隐已经是太卜寺第二十三代大宗伯了,只有最虔诚的巫士,才能逐级晋升,最终入了上一任大宗伯的法眼。

黎大隐沉吟良久,缓缓地道:“如果这宋词所言属实,那么这个杨瀚就是天命所归之人。”

左宗伯向君道:“大宗伯,你相信此人,真是五百年前三山帝国的帝皇后裔?”

黎大隐瞟了他一眼,道:“你有怀疑?”

左宗伯道:“我们没人见过他是否真从祖地踏破虚空而来,我很担心,会不会是徐家有心篡夺权力,所以……炮制了这样一个人出来。”

右宗伯薛凉道:“向兄,徐家显然是与之为敌的。”

向君道:“那是后来,你方才也听那宋词说过了,初始时,就是徐家力捧,才奉他为王。我在想,会不会是此人不甘受人挟制,因此渐渐有了力量之后,才与徐家产生矛盾?徐家若只是玩火自焚,也不是不可能。”

大宗伯沉吟了一下,道:“我太卜寺当初是奉了顺圣天后之命,五百年来,我们一直在等那个人回来。”

向君道:“大宗伯,兹事体大,必须谨慎啊!当初,顺圣天后可是交代说,最多十年、二十年,太子就会来寻我们。可这一等……如今,五百年过去了,谁能确定,此人是否真是天圣后裔?

我大秦子民,繁衍生息,在这里已经重建了国度,繁华富庶,自给自足,与外界全无接触,百姓安乐,国泰民安。百姓们对我等卜巫,更是无比的尊崇敬重,我们的决策,不能给他们带来祸患啊!”

右宗伯薛凉皮笑肉不笑地道:“人心素来静极思动,你看三公院与六曲楼的举动,恐怕,我们想静,也静不下来了。如果坐以待毙,恐将来死无葬身之地,太卜寺更是灰飞烟灭,你我愧对列祖列宗。”

左宗伯向君淡淡地看了薛凉一眼,道:“那么,我们便大张旗鼓地去迎那个杨瀚入主大秦,再称天圣大帝?你可知三公院与六曲楼心意如何?又或者,这杨瀚今日能过河拆桥,毁了徐家,来日焉知不会拆了我太卜寺?”

右宗伯薛凉做恍然大悟状,抚掌道:“向兄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大宗伯年事已高,来日承继大宗伯之位的,理所应当是你向兄,三公院虽然跋扈,现在也还不敢公然挑衅我太卜寺,但若迎了大帝回来,恐怕反对你向兄的权柄有损了,是吧?”

左宗伯向君勃然大怒,拍案道:“你胡说什么,我向君对太卜寺、对大宗伯向来忠心耿耿!所思所想,莫不是为我太卜寺之传承着想。薛凉,我太卜寺以左为尊,而你我都是七岁即成筮生,钻研巫道,论资历,你不比我浅,是不服气我在你之上吧?

好,今日当着大宗伯的面,我向某情愿交出左宗伯之位,你薛大人愿意做便做,向某让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