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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难道……

胡可儿难为情地想着,摸了摸怀中的条陈,那是准备献计于杨瀚,如何对付孟国的奏陈章略,原打算杨瀚龙颜大怒,要处死她,且不肯放过崔鹂母子时,用来乞命的东西,现在……现在拿出来,是不是有些尴尬?

杨瀚目光一落,看到案上打开的《诗经》,忍不住吟道:“扬之水,不流束楚。终鲜兄弟,维予与女。无信人之言,人实诳女。”

杨瀚的文化水平其实有限,这先秦诗经就一知半解了,他明白这句话是说,我身边,可以信任的兄弟不多呀。你可不要受人欺骗,背叛于我。

意思,倒是对。他也知道,这句话中冒出个女字来,多是用在男人叮嘱自己的女人时候。而这句古诗,大概意思也确实如此。但杨瀚还知道,古代大臣,常在诗歌中以妻子比喻自己,以丈夫比喻君主。

正所谓以臣事君,犹以妇事夫,君臣关系,便与夫妇关系一般,所以用这句话警告她,也没错。

可问题是,胡可儿是个女大臣。这若是个男性臣子,听了这句自然会意,这是大王在点拨自己。而胡可儿是女儿身,她虽也明白这是杨瀚在敲打她,却不可避免地多想了一层。

正因为杨瀚的宽宏大量感激涕零的胡可儿情不自禁地道:“扬之水,不流束薪。终鲜兄弟,维予二人。无信人之言,人实不信。”

嗯,这句就是臣子向君王表忠心了,本意是妻子向丈夫撒娇了。

胡可儿心境已变,说完这句,却是羞不可抑,忍不住嘤咛一声,扑到了杨瀚膝上,这一扑,竟而发现袍下别有洞天,不由唬了一跳,又是一声惊呼。

……

茶已凉了,倒是正适合心中燥热的人儿。

胡可儿端起凉茶,反复漱了几遍口,茶水都唾到痰盂儿里,放下茶盏,偷眼一瞟杨瀚,脸儿又是一红。

杨瀚……这时实也端不起大王的架子来,不过,他倒不觉尴尬,既然发生了,顺其自然就是,他是三山之主,谁奈他何?

这时再瞧胡可儿,难免以男人看女人的角度,瞧她虽是被一身罗裳遮掩了大半的玲珑浮凸,可她秀项如鹅颈,秀发如青丝,肌肤腻玉,娇艳欲滴,那十成的女人味儿,实叫人回昧无穷。

杨瀚咳嗽一声,道:“每每见你,我也未必不能觉察,你谨小慎微的心态。其实……其实就算没有这层关系,我要用你,也不会生疑,你若是为此接近我,那个……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