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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宣胡思乱想着,却不敢再试了,毕竟人家已经说了,她也是通医理的。许宣认真施针完毕,便收针告辞。白素马上坐起身道:“先生妙手,奴家现在感觉已经舒适多了呢,不知先生下次用针是什么时间呀?”

许宣一怔,他这次来只是为了一探究竟寻找的托辞,下次……还有下次么?许宣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呃……那明日在下再来探望,看看情况再说,若是病况未再恶化,这由表及内的施针之术,便停了也不妨的。”

白素微微有些失望,她倒不是喜欢被扎针,只是想找借口与这年轻后生接触罢了,偏生这人老实,不过唯因如此,白素更觉欢喜,便微笑点头道:“既如此,有劳先生了。”

“姐姐坐着吧,我替你送送先生。”小青看不惯白素的花痴样儿,一把摁在她的肩头上,阻止了她站起来,自己则迎向许宣,正切断了两人的视线。

高高的桅杆上,一个带着微笑少女面具的身影正静悄悄地站在上面,船体轻轻起伏,她却站在上边,稳稳的与夜色宛如一体,一身青色的衣裳,更是与夜色相隐,混然一色。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看着小青送那许姓郎中出舱门,目光又微微一转,看向陶景然的舱门,舱门儿开着,灯光正将杨瀚和陶景然推杯问盏的身影投在甲板上。鬼面人不禁伸出一只苍老的手,缓缓摸上了自己的白瓷少女面具。

小青目送许宣走下楼梯后,忽然若有所觉,猛一转身,目光霍然投向那高高的桅杆,凭着她敏锐的目光,夜色下的一切也是如同白昼,可那桅杆上却是寂落无人,只有两只水鸟正敛翅落下。

小青摇了摇头,只当自己是多疑了,转身便回了船舱,一进舱门,就见白素手托香腮,侧躺在榻上,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小青不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对白素再熟悉不过的她马上就知道,这位浪漫多情的文艺女青年,又开始浮想连翩了。

小青忍不住走过去,没好气地在她额头弹了一指,嗔道:“一看见俊俏男子就发花痴,难道忘了曾经被男人伤得有多重?这世间男儿最是无情无义,你呀,一次次被男人害,偏生乐此不疲。”

白素清醒过来,白了她一眼道:“情伤是伤,寂寞就不是伤么?寂寞伤更深啊!寂寞的伤,唯有爱情才能治愈。再说这世间男子也不都是薄情寡幸之人嘛,我只是不够幸运,还没遇上而已。小青啊……”

白素坐起身来,语重心长地道:“你也不要总是如此抗拒男人,上天给了你永远的青春与美貌,为何偏要辜负了它呢。你该多多谈情说爱,享受人生才是。不然整天就只有你我厮混在一起,人家还当咱们是磨镜女呢。”

“你……”小青气结,在她额头又狠狠点了一指,赌气一屁股坐回自己榻上,气咻咻地道:“闭上你的嘴吧,那些臭男人啊,我就没一个看得上眼的。至于你嘛……”

小青上下打量白素几眼,不屑地一撇嘴角,损她道:“我要能摆脱你这个白痴,我马上就去佛前上香!还磨镜,磨个毛啊,跟你熟的,就跟自己的左手右手似的,本姑娘没感觉。”

白素也不生气,大概早习惯了小青对她的吐槽,她涎着脸儿凑到小青身边,拖起她的手,摇着身子撒娇:“人家刚施了针,精神恢复了些,你快陪我出去放放风儿嘛,走啦!”

小青一脸的嫌弃,却还是无奈地站了起来,在这世上,大概也只有相依为命五百年的白素,才能叫她如此迁就了。

许宣回到自己房中,于灯下摊开银针,犹自念念叨叨:“不应该啊,那是膻中穴,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反应。难道她真的是什么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