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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杀的可是通判,那是高官,官府执法的力度相当大。

走不得,留下来却是坐以待毙,他知道这种缉捕不会一直持续下去,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藏几天,他现在甚至无处可去。早上只喝了碗粥,这一通的奔波,现在已是饿得饥火上升了。

杨瀚沿着秦淮河,精神恍惚地走着,彷徨无措,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桃叶渡。还未到夜晚,秦淮河上还不是热闹时候,杨瀚心思百转,竟未注意已经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一个绿衣小娘儿在河边浣衣,刚把拧好的衣服一件件放进木盆里,捣衣槌儿也放进去,端起来侧夹于腰侧,盈盈地踏着石阶上来,一眼看去,恰见杨瀚,把那小娘儿骇得一跳,四下急忙一看,立即冲上前来,一拉杨瀚衣袖:“瀚哥儿,你别是傻的么,怎么还敢来这里走动?”

杨瀚定睛一看,正是桃叶渡前食馆的杜小娘。杜小娘梳着双丫寰,穿一袭淡绿色的交领襦裙,里边是一条绯色的抹胸,露出精致的锁骨和隐约一抹丰盈,优雅、俏皮,而不失性感。

同人们普遍的认知不同,其实宋人既没有那么多裹脚的,穿着也没那么的保守。宋朝女子酥胸微露的情况很普遍。南宋理学虽是发展期,可还远未形成共识,朱熹那边宣扬理学,前几天杨瀚看的小报上就绘声绘色说他扒灰,真假不论,却是搞得他灰头土脸。这种风气之下,谁当理学是个屁。

低胸装甚成风尚,杜小娘这件绯色抹胸还是丝质的,宋人大多富有,江南又是丝绸产地,相对便宜些,买上一两件心爱内衣,还是买得起的,她姿色婉媚,穿起来颇有“绛绡频掩酥胸素”的感觉。

杨瀚看清是杜小娘,脸色也不由变了变,忙掩饰笑道:“哦,呵呵,怎就不能往这里走了。”

杜小娘跺脚嗔道:“还要诳我,你的事儿早传开了,看你大模大样,真个是不怕死的。”

她四下看了看,急急一拉杨瀚的手:“跟我来!”

杜小娘不由分说,拉起杨瀚就走,她在河边浣衣,住处就在河边。只消向前边里弄里一拐,就钻进了自家小屋。小屋不大,中间一个堂屋,右边是她的闺房,左边是老爹的卧室。平日就在前边支棚摆摊做食馆。

杜小娘拉了杨瀚进屋,探头向巷中看看,见无人跟来,这才放心地掩了门,把杨瀚推进自己的小屋,小声道:“爹爹去买肉菜了,便是他回来,也从不到我房中来的,你只消莫出声音,莫出房去,便不会有人发现。”

杨瀚呆了一呆,道:“外边怎么传我?杜小娘子,你不怕么?”

杜小娘嫣然一笑,抿嘴儿道:“说你杀人害命,奴奴才不相信。你是好人。”

“你……我……”杨瀚正是彷徨无措的时候,听了她这句话,心里一阵暖流涌动,说不出的感动。

杜小娘道:“你那街道司里,惯见的泼皮无痞居多,平日里巡察街市,吃拿卡要商贾、揩油狎昵女子,哪有几个正经人儿,偏你是个异类,为人好的很,不仗势欺人谋取好处,否则油水也是丰富,怎至于被黎主司辞了差使,马上就得献出传家宝给李通判,才谋个营生过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