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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面对死亡时能镇定自若呢?她求助地看向太皇太后。

壮婢要强灌,却被上官澹阻止了。

“让我来。”

上官澹接过了那漆耳杯,其质地精巧,拈之如薄翼,通体髹黑漆,双耳部朱色描绘云气纹,杯身内外皆朱绘云气纹。

而清澈的鸩酒就在里面轻轻晃动,甚至能看到杯内用婉转细腻笔触描绘出五只栩栩如生的凤鸟。

上官澹一手扶着霍成君的肩膀,她儿时的玩伴很紧张,但还是檀口微张,仰着修长的脖子,任由上官澹将毒酒一点点,从红唇贝齿间灌了进去!

“太皇太后……澹澹,你说谎,这毒酒,分明很疼!”

不多时,还在平静等待死亡降临的霍成君忽然捂着肚子,佝偻了身体,步摇掉到了地上,上面的珠玉摔得到处都是,仿佛耳杯中的五只凤鸟也钻进了肚子里,搅动天翻地覆,被太医认为无法生育的霍成君,此刻却感受到了与妊娠等同的痛楚。

她痛得流了泪,泪里还有血,疼得到处乱滚,七窍皆有血涌出,真是狼狈不堪,一点不美,直到毒性发作,才没了气力,但仍在不住抽搐,顽强的生命在做最后的挣扎。

“成君,莫怕,我为你唱首歌吧,是李夫人的歌。”

上官澹只将霍成君抱在怀里,感受她的痛苦和颤抖,在这冰冷冷的长信宫中,轻声吟唱。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太皇太后手里的白绢一点点为儿时玩伴擦拭双目鼻孔耳朵里流出的血,只留唇上的殷红。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霍成君不知是否听到了,勉强挤出了笑,却因为剧烈的痛苦而变得扭曲。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