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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弘与卢九舌对视一眼,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却见姑翼长拜请罪,而赖丹长吁短叹一番后,却摇了摇头,姑翼脸色一时间有些尴尬。

卢九舌告诉任弘:“姑翼邀请赖丹校尉去龟兹城中做客,说龟兹王很欢迎他造访,而龟兹的公主,还有很多。”

“但赖丹校尉说,现在他不再是小邦太子,龟兹人质,而是佩戴大汉印绶的封疆大吏,不能与诸侯私交过密,哪怕要见,应该龟兹王来此拜见才对!”

嘶,这话好强硬,而后赖丹的声音更变得严厉,开始训斥姑翼。

“赖丹校尉质问,龟兹为何还不彻底与匈奴断了往来?为何要收容昔日轮台遗民?乌垒城又要何时交出?”

任弘的神情已是越来越凝重,这赖丹,对待龟兹人的态度太过趾高气扬了。汉军是根本没有兵力分守乌垒的,取得轮台,给西域诸国传递一个信号即可,何苦要故意逼迫龟兹人呢?

但那龟兹左力辅君姑翼虽然被赖丹刁难,却全程保持了卑微和微笑,表示龟兹已经一年没有接待匈奴使者了,而乌垒城下个月便可交出。

待姑翼告辞离开后,任弘注意到,赖丹远远望着姑翼背影,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任弘看出来了,那是得意,他甚至能听到赖丹此刻的心声: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

派来接收轮台的人,恰恰是昔日龟兹的属国人质赖丹,颇有种地主家做长工,受尽白眼的穷小子多年后抱了大腿,得了富贵,上门打脸的感觉。

打脸的赖丹是痛快了,可被打的龟兹,大概是百味杂陈。

这件事让任弘更加不安,赖丹这厮对待姑翼的态度太过趾高气扬,听说那人相当于龟兹国相,龟兹王最信任的大臣,这将让汉军处境更加微妙。

抛去在处理龟兹事务上的掺杂个人恩怨外,赖丹为人还是不错的,任弘有心提醒,但说了几次,赖丹却都不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