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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少了留给后行者的勉励。

任弘深吸一口气,没有回头去看渐行渐远的家园,而是打马上前,行到傅介子车侧,掏出怀中的一卷木简。

“傅公昨日不喜光禄大夫忠遗留的诗,觉得太过怯懦迟疑,不利士气,下吏便写了首新的。”

“你还会写诗?”

副使吴宗年正在车上,顺手接过来一看,念道: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一回头,孤零零的玉门关以东,疏勒河在洼地留下的冰湖尚未完全融化,反射着天空青蓝色的光,而极远处的祁连雪山上,积雪正盛。

此情此景,吴宗年一时间竟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傅介子也接了过去,读过后,默默抬头,压着内心的激动,望向前方:

使节团已经远离了玉门关,进入荒凉的塞外,如同进入大海的一叶孤舟。

无尽的黄色沙海连绵起伏,高耸的沙丘一座接一座,没个尽头,如同阻挡他们前进的百万大军。

但在沙漠与天空交汇的地方,傅介子却仿佛看到了一座城市,那是蜃楼么?也许就是楼兰美丽的魅影……

但却一瞬即逝,变天了,起风了。

明明是漫漫黄沙云空遮。

明明是瑟瑟寒风铁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