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在食堂附近,方倾见树林里有不少alpha和omega在聊天、散步,就大着胆子去找于浩海,见于浩海和尹瀚洋、刘赢、卜弈他们在一个地方有的站着、有的蹲着聊天,就直接走了过去。一行人见方倾直接过来拦在于浩海身前,都笑着赶紧离开了。

“干嘛?”于浩海低头看着方倾,笑道,“今天胆肥了,还敢直接来堵我了,平时不都不敢看我吗?”

“给你衣服,”方倾把烘干又晾晒了一晚上的两件外套递给于浩海,“我洗过了。”

“哦,你腿好了吗?还有手指。”

“都好了,没事了。”方倾给他看了看自己的小拇指。

于浩海接过衣服,看这装衣服的大口袋里面还有四条未开封的沉香苏烟,他奇怪地扒拉着烟,看着方倾,“这是……”

“给你买的,”方倾说,“你不用蹭别人的烟抽了,不够我还给你买。”

于浩海失笑不已,道:“这怎么行呢?”

“怎么不行?这是我挑的尼古丁含量最少的烟,据说口感还行,我也不懂,你还是少抽,”方倾见于浩海满脸写着被包.养的尴尬,连忙说:“忘告诉你一件事了,我来之前,给你尹桐爸爸做了体检,还见到了于总,我告诉了他们咱们的事,尹叔叔告诉我,你们的家产又还回去了,所以,你不用节省了,也不用攒钱,你还是富甲一方的大少爷。”

“啊?真的假的?”于浩海笑道,“不会吧,我们家房地产据我所知可不少,还能还回去?”

“是啊,还了,不信你问你爸,”方倾不敢说自己在里面的功劳,更怕会说到雷蒙的事,就简单应付了过去,“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反正,你又有钱了。”

于浩海笑道:“哈哈,那还好,其实前年你爸青羚叔叔来我们家做客,说到驻地昌德的一片房产不错,我omega爸爸动心了,当时我和瀚洋都有一些积蓄,就买下来了,叫做昌德湖畔家园。我还想着于总就算把家产都捐了,咱们还可以住我那里,你爸是买地的好手,昌德的地价翻了好几倍了。”

昨晚被袁真数落青羚爸爸“整天花里胡哨的、折腾人的主儿”时,方倾还很愤愤不平,也暗暗担心于家是不是也那么评价自己的父亲,毕竟袁真能说出这话,必定是受了于家家仆老袁夫夫的影响。

今天听于浩海夸自己的爸爸,让方倾心里很感动,他猛的点头,说:“嗯嗯,我爸经商理财很厉害的,他并不是表面看着那么奢侈虚荣,我爸爸是好人,谢谢你理解我爸爸。”

“傻孩子,”于浩海轻轻抬了抬方倾的下巴,“谁说你爸虚荣了?能给全国士兵三年一次大病医疗免费的人,怎么会虚荣呢?”

方倾点点头,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充满感激,他太喜欢于浩海了,喜欢他什么都明白,能够透过现象看本质,能够理解常常被人误会的爸爸。

他不自觉地张开了双手,伸了过来,看着于浩海,一副撒娇要抱抱的动作,于浩海把电棍轻轻放到他手心上,忍笑道:“干嘛呢?这里这么多人。”

方倾一惊,这才发觉自己失态了,连忙转身逃跑,于浩海看着他的背影笑的不行。

于浩海把外套送了回去,拿出一根细长的沉香苏烟,夹在手指中,陶醉地抽了一口。

“我靠,我说什么味道这么高级,是苏烟!”汪杰凑了过来猛吸了一口二手烟。

“浩海,你又有钱了?今儿竟然买这烟抽了?!一包顶十几包‘好彩’呢!莱恩都舍不得买!”何东追着他,央求道,“给我一根吧。”

“无。”于浩海转身走了。

尹瀚洋一看哥哥这副装.逼不怕遭雷劈的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走到他旁边问:“大嫂给的吧?”

于浩海:“嗯。”

“哥,”尹瀚洋的表情简直没法看,“虽然咱们家没落了,但我有两根也都分你一根,你不至于……”

“咱家又有钱了,”于浩海悠闲地吐出一个烟圈,打断了他的话,“方倾说国家把老于的钱又还回来了,咱们的卡估计又能刷了。”

“真的?!”尹瀚洋简直要喜极而泣,“太好了!去买水果吃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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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依旧是越野跑,于浩海背着个大包几次三番出现在方倾的身前身后,想用包背着他跑,方倾都暗暗朝他摆手和使眼色,坚持要自己跑,体能是在朝夕之间练出来的,可不能总偷懒耍滑。

方倾和室友们结伴跑步,康珠看着于浩海背着的鼓鼓囊囊的大包,感慨道:“于少将负重得有50公斤重吧?啧啧,真佩服。”

裴嘉平说:“可不是吗,据说他来的第一天,别的alpha就起哄,要他负重跑,其他人都是轻身跑,小于将军二话不说就开始负重,从20公斤开始,现在他自己都加到了50公斤了,还每次都跑第一。”

“你们以为他怎么年纪轻轻当上将军,绝对是严格要求自己啊,”从一旁路过的艾兰说,“接下来我也要负重跑。”

方倾才知道怪不得于浩海背着自己跑也健步如飞,原来是这么刻苦才练成的。

“我也要负重跑!”方倾说。

“拉倒吧你,”艾兰瞥了他一眼,“先跑过我再说。”

说完,艾兰就加速从前方一个山头翻过,方倾立刻去追他。

可艾兰是步兵出身,跟方倾这总待在实验室或手术室里的不同,不一会儿,方倾就追不上艾兰了,连影子也看不到了,这里荒郊野地,就他自己,他也不再追求速度了,而是判断路线,想找个安全的地方绕过去。

正这么来回来去地找路线,突然听到阵阵呜咽求饶的声音传来,他循声望去,见一个灰白军装的人掉进了苍耳树丛里,满头满身的绿色苍耳,正一边往下拔弄着一边嚎哭不停。

方倾立刻跳了进去,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喊着:“你是谁?!谁在那里!”

那人听到声音,转过头来,一见是方倾,哇的一声哭了。

方倾再往前走几步,只见一个alpha掩着脸从中站了起来,足有一米八几的身高,体型壮硕,疯狂逃蹿,只闪过一张黑黢黢的脸。

“王俊?!”方倾看清正在哭的人。

“方倾,你别过来了,我出不去了!”王俊头上都是锯齿椭圆形的毛球苍耳,“这些东西好痒,拿不掉!”

“你别挠脸,汁水进去会更痒!”方倾按紧了自己的帽子,抬着手臂遮着脸,一步一步挪了过去。

苍耳是一种纺锤状茎下部是圆柱形不规则的粗锯齿毛球,针刺上微毒、沾人身上就收紧倒刺一样的针,不快速清理干净的话弄得满头满脸都是,头皮会巨痒,脸上也会起成片的红斑,弄到眼睛里甚至会失明。

“你别过来了!会弄到你身上的,很危险!”王俊哭叫着扯着头上的苍耳。

方倾已经走到了他身边,抓着他胳膊:“你别动!弄碎了更难清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