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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有一支庞大的车队到了底下,横插一杆,就想挤到队伍前头先走。

这支车队,由轿子、马车、牛车等等组成。边上护着的仆役不少,而车的上面,大包小包,大箱小箱的东西不少,更有一车车的,明显是粮食。

这支车队,对于维持秩序的朝鲜军卒,那是相当地蛮横。有上千想引导他们,维持秩序的朝鲜军卒,都被那些车队的仆从推倒了好几个,甚至就卢象升看到的,就有在动手打人的,而朝鲜军卒,却都不敢还手。

看到这里,卢象升不由得眉头一皱。

这一看之下就知道底下这支车队,肯定是朝鲜权贵。这种事情发生,一点都不稀奇。但是,如今城内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他们这么搞,会引得人心更乱。最为关键的是,竟然要带走那么多粮食,这是绝对不能答应的。

于是,他便叫过在身边的李来亨,让他下去处理这个事情。

李来亨是什么人?流贼出身!换句话说,那是造反出来的,对于贪官污吏,那是十分反感的。这底下这支车队,刚好是李来亨非常厌恶的,此时得了军令,那是立刻就噔噔噔地下城墙去了。

城下,一名锦衣奴仆正一脚踩在倒地的一名朝鲜军官的胸膛上,居高临下,指着这个朝鲜军官,用朝鲜话在那叽里咕噜地骂着。那口水,都喷得地上那军官睁不开眼。

边上的朝鲜军卒都不敢去阻止,或者可以说,被其他几个奴仆逼着,畏畏缩缩地一副窝囊样子。

已经下到城下的李来亨看到这个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步走了过去。

那几个正得意地逼着那些朝鲜军卒不敢动的奴仆,一见有明军军官过来,立刻换了嘴脸,低头恭敬地闪到一边。

只见李来亨走到那个踩人的锦衣奴仆背后,忽然飞起一脚,直接一脚踢了过去。

他这一脚,那是含怒而踢的。那锦衣奴仆正骂得起劲,猝不及防之下,直接往前趴了过去,重重地趴下,嘴巴磕到地上,顿时,满嘴是血,貌似咬到了舌头。

突然被人这么一下,这个锦衣奴仆不由得怒极,一边捂着嘴,一边转过身爬起来的同时,含糊不清地骂了起来。不过他是用朝鲜话骂的,李来亨也听不懂,但是,想必不是好话。

不过都不用李来亨开口说什么,那锦衣奴仆定睛看清,踢他得竟然是大明军官,顿时,那嚣张的气焰,一下就萎了。立刻转了脸色,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大明官话,含糊地说道:“这位军爷,我……我又没有得罪您,您这是……”

李来亨连猜带蒙,大概猜出了他在说什么,当即冷笑一声,指着正爬起来的那名朝鲜军官,厉声喝道:“他们都在舍生忘死地抗击建虏,你们在干什么?你有什么资格羞辱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