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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元子下意识地反应、脸上流露出的神情,令原本目光都盯着地上的蒲团,揣测着是不是机缘的帝俊、太一等人,顿时毫无怀疑地被误导了。三人都看也不看地上的蒲团,直奔后屋而去,各自拿了抹布,仗着自身根脚善飞,一人霸占了一根承重柱。

等大家差不多快把红漆真的都磨掉了吧,门口才又呼哧呼哧地跑进两个衣衫破旧、赤脚而行的道人,跨入门槛都是张嘴欲嚎,定睛一看:“……”

诶?

接引和准提原本在路上都商量好,以他们的脚程,只怕赶到紫霄宫,就不是第一、第二个了,到时候说什么都得想法子求得一个机缘来,哪怕撒泼耍赖呢?结果一进门,地上蒲团有六个,空空荡荡没一个人坐,倒是大殿各处,都有人拿着抹布或是扫帚在打扫,看到他们来,还隐隐有护地盘的意思。

接引果断扭头地对准提说:“师弟啊,看来咱们来的还不算晚。你负责擦那个木凳,我去擦那张茶桌,咱们师兄弟俩在一处,旁的人想要抢位置,咱们也好合力应对!”

准提紧张地点点头:“不错,咱们找找还有没有抹布,若是没有,那衣服上撕下一截也可顶用,或许还能向圣人展示咱们随机应变的智慧。”

“先前也说了,红云广结善缘,不少接到帖子的人都表示愿意帮助,头一个出阵的,当然就是红云的好朋友、也是这次红云借住的道人,镇元子。”

“镇元子出门以后,心里头琢磨,红云傻,可他不傻啊?难道当真上门去规劝李鸟蛋弃暗投明?不可能!他的遁法精妙,思前想后间就已经到了李鸟蛋的家门口。”

赤凤都不禁把头扭过来了,看向谢圣。

有转机啊!可算来个明白人了!

金龙呼吸一屏,龙须都不浮动了,赤凤也是,头顶的凤翎渐渐绷直。

“李鸟蛋自个儿在家窝着,心里头也不踏实啊!您想啊,他抢劫才抢了一半,想要灭口的云就遁走了。那会不会来寻仇?正辗转反侧,家门‘哐’的一声,被一脚踹开,从外头冲进一个道人,一把揪住他,什么话也不说,摁头就打,边打边骂:‘叫你不学好!叫你不学好!还抢劫……你学不学好?学不学好?’”

“镇元子路上就寻思了,他劝人向善不行,逼人向善难道还不行吗??他庄里那么些个顽皮的小道童,都是怎么学好的?这方面他应该是最有经验啊!老善人了!”

“李鸟蛋都多大的蛋了,还被人摁着打,这会儿疼倒是其次,主要是——没面子啊!鸟蛋心说我这天生地养的,从小都没人打过我!可谁叫他道行不如镇元子,反抗不得,被打得滋儿哇乱叫,只觉三魂都要被打掉两条,被迫求饶:‘学好!学好!别打了!诶呦娘喂!别打喽……’”

这句带着颤音的“哎呦娘喂”一出口,金龙听得差点就笑厥在这儿了。就连赤凤也没忍住张嘴啼鸣几声,听着不是人话,但那铁定是笑了。

单口相声和说书,最大区别就在于单口相声是以幽默逗乐为根本目的,讲故事为应用形式,最终目的还是逗乐观众。期间不论是故事情节、使用语言、讲述节奏,还是语言、动作、神态上的表演,说到底,那都是为了“逗乐”这个根本目的而服务的。要不怎么说相声是相貌之相,声音之声呢,好的相声那就是一场视听盛宴。

谢圣:“甭看这鸟蛋怂得快,心里且记着仇呢,心说鸟蛋报仇,十年不晚,你给我等着!”

“镇元子也不能下狠手,真把鸟蛋打死了。为什么?红云向天道发过愿呢!说一定要引导李鸟蛋向善。李鸟蛋死了,红云这道心也得毁了。镇元子就把鸟蛋打了个大半死。”

大半死?嘿,这镇元子还挺促狭。

“就留了一口气儿!”谢圣说,“且喘着呢,洞开的家门口,又走进一个白胡子老头。”

“老头劝镇元子,别打啦……天上地下就这么一个鸟蛋,还挺珍惜。实在气不过啊,不如咱俩把他度去西方……”

“您听听,度去西方,是不是乍一听还挺仁善?鸟蛋却急了。为啥啊?”

“西方不得剃头吗?那鸟蛋有一半儿根脚是鸟,光头一剃,您想想,他现出原型,浑身都毛茸茸的,脑壳儿全秃!”

金龙:“全……哈哈哈!”

谢圣:“这不行啊,李鸟蛋看白胡子老头的眼神都变了,心说不得了了,这个比提拳就打的还狠毒啊!心多黑啊!薅鸟毛,薅秃!以后他还择不择偶了?择偶不得现原形儿吗?别的小伙子一现,羽毛丰满,色泽亮丽,他一现,嚯!秃头儿!再者说了,那西方秃头也不让择偶啊!你瞅这老头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