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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来了。”一声轻绵的笑音忽然出现。

声音就在他身后。

元季年转头回望的那一瞬间,觉得心里要找的东西似乎已经找到了。

“嗯。”他朝着裴浅笑了笑,哑着嗓子又像对一个熟人说着,“你……你也在这啊。”

裴浅站得与他有些距离,刚好隐约能模糊又朦胧地看到他的相貌。

不过这隐约的感觉却总让他感觉到极度的不真实,生怕对面站的其实就是个月光下泛了白的虚影,一靠近就消失了。

尤其是裴浅的白衣罩上月华时,这种虚幻的感觉便更加强烈。

“殿下来做什么?”

元季年看到远处的裴浅似乎是笑了一下,他抬头指了指月亮,回道:“睡不着,出来遛马,你也……”

裴浅又笑了笑,这下因为裴浅往前走了几步,元季年也确确实实地看到了裴浅在笑,只是他仍然未曾发现自己方才话里闹出的笑话。

“我每晚都会到这里来,只为了提前熟悉好地形,安排好人手,保证明日一战万无一失。”

裴浅已经走到了面前,元季年才注意到他身上宽了一截的衣袍一直不停有风灌入。

想及严冬的夜风早已刺骨如冰河里的水,元季年不假思索,解了自己的黑底金边的狐裘大氅严严实实地裹到了他身上。

不一会儿,裴浅就被他裹成了一团小小的黑色圆球,全身都是毛绒绒的一片,但还是挡不住那身子上的消瘦。

裴浅难得没有推拒他,密密的眼睫只是眨了眨,掩住了眼底的惊慌,苍白的唇动了动,随即便又抬起眼皮斜望着他,认认真真地说:“多谢殿下抬爱,以前是臣不识抬举,多次公然冒犯殿下,望殿下原谅。”

元季年对上那双明亮的眼沉默了,似乎在怀疑对方是不是真的裴浅。

回想过往,裴浅没有一次不是高高在上的态度和他说话,脖颈扬得和白鹅颈一样,哪有一次在他面前称臣,又肯用这么服软的语气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