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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霁看了看她,很突然地抱住宋迩,把她压在床上,宋迩吓了一跳,却没挣扎,抬手摸了摸裴霁的额头。 “我们睡觉。”裴霁说道。

宋迩太紧张了,她还在自责里,神经绷得很紧,睡一会儿,放松一下,会好很多。裴霁这么想着,她半压在宋迩身上,却没压得她不舒服,带头闭上了眼,宋迩侧头看了她一会儿,也跟着闭上了眼。

外面走廊上有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却并不吵,反倒形成了一种特殊的频率,十分催眠。宋迩不知不觉地睡着。

醒来的时候,天黑了,裴霁已经从她身上躺到了床上,还在熟睡。

宋迩深思她说的话。

看起来对感情迟缓的教授,其实是一个在感情中学习能力超强的学霸,只是她起点太低,所以总让人误会她是后进生。

但其实,她看得很透彻。

她动作很轻地从床上起来,裴霁睡得太熟,没有被吵醒。

宋迩下了床,本来是打算去买晚饭的,打开病房门,却看到裴霁的助手坐在走廊的木质长椅上,见她出来,他忙站了起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抬手扬了扬他手里的饭盒:“晚饭。”

“谢谢。”宋迩接过来。

助手松了口气,他刚刚推门进去,看到她们在睡觉,忙退了出来,还有些发愁晚饭要怎么办,幸好宋小姐醒了。

他正想告辞,宋迩却叫住了他:“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助手便停住了步子。

“我们坐下说。”宋迩又道。

他们在长椅上坐下。

“裴教授感染病毒后,用了什么药?”宋迩径直问道。

助手有些意外她竟然不知道,但考虑到她和裴教授的关系,也就没做隐瞒:“是一种半成品,说半成品也不对。一般药物要经过五期临床试验,才能生产应用,但那种药在动物身上试验时就因药效太强,没有通过,还处于改进状态。教授感染病毒后,潜伏期短,爆发得很快,是病人当中症状最严重的那一部分。所以领导主张,大胆地用了那种药,就当碰个运气,反正不会更糟了。”

医院走廊的顶灯十分明亮,宋迩独自坐在那张长椅上,助手说完话已经离开了。

“所有人都很急,领导快吓死了,压力大得好几次打电话给院长,我记得用药的第二天恰好是国内的除夕,教授的状况很糟,药物反应强烈,大家都以为她活不下来了。”

助手唏嘘的声音仿佛还在宋迩耳边回响。

她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教授跟她说,不用等她的那天,恰好就是除夕。

那几天她反常地有些黏人,说的那句“我的小猫呢?为什么不在我身边?”总让宋迩不时地想起来。

所以,她说这句话时,是她最脆弱,最需要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