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众人,或者是说,看着众人离开之后,王肃这才独自回到了书房内,把门一锁,便是谁都不见,王府顿时乱成了一锅,没有家主,好在管事是跟随王朗多年的老人,在这关键时刻,还是靠着他来勉强安抚着家。

“如何?他还是没有出来??”,郑益站在门前,有些无奈的问道,管事老者摇着头,擦着脸上的泪水,说道:“家主就这么一位嫡出啊,若是少家主挺不过去,我这把老骨头,何颜面对老家主啊!”,听着老者那悲切的言语,郑益皱起了眉头,直接朝着书房就走了过去。

“子平!开门!故人前来拜访!”,郑益大声说道,可是书房却还是紧闭着,并没有任何的动静,郑益深知这位好友的性子,他愤怒地叫道:“你若再不出来,之前借你的《闻人亲书》,我就烧了去!”

“莫要烧书!”,只听的一声惊呼,王肃急忙走出了书房,此刻的他,双眼无神,衣冠不整,很是颓废,他刚刚走出了书房,便感觉到了一股晕眩,顿时倒了下去,郑益帮着将他搬到了床榻上,又帮着叫来了医师,一番医治,喂了些吃食,到傍晚的时候,王肃总算是睁开了双眼。

郑益就站在一旁,看着床榻上这个故友,他是真的无奈了,从前便听阿父说读书莫要读傻了,郑益还一直不知所谓读书读傻是什么意思,在他看来,读书越多,为人就越是聪慧,怎么会越愚笨呢?今日,他总算是明白了阿父的想法,像王肃这般,天底下大抵是没有比他读书更多的人了,可是他连一个府邸都撑不起来。

郑益思索了许久,方才开口说道:“子平啊,我有一事,想要你来帮忙。”

王肃却也不看他,只是茫然的上方,郑益这才继续说道:“王公的事,更加证明了我的想法,大汉这些年里啊,日子虽是富裕,可惜这人的心啊,却是越来越贫穷啊,孝子烈女,忠义之人,如今再也找不到了,王公落水,前往救他的人,却是一个都没有,我听闻,还是在车夫说出了有重赏,说出了王公的身份之后,方才有人前来……”

“这样下去,大汉再强盛还有什么用呢?大汉的根都烂了,长出来的也不过是枯枝罢了……”,郑益说着,又不屑地说道:“如今的百官啊,总是觉得礼府无用,厌恶我的人也不少,总是觉得我乃一介腐儒,想着礼仪法度,不知变通,他们却是不知,就是这些礼仪,才是我大汉之根啊,礼仪不是无用的……礼府也不是。”

“以法制民,以礼教民……我要想办法,改变如今的情况,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郑益问道。

面对郑益的询问,王肃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郑益静静的等待了许久,看着王肃一直不回答,心也渐渐凉了,他摇着头,“看着阁下的模样,我以后是不敢再继续读书了……”,他说着,转身便朝着门外走去,刚刚转身,王肃便是挣扎着坐了起来,双眼赤红,“你别走!”

“王君,还有什么事么?”,郑益停下脚步,不耐烦的问道。

“我帮你!”

很快,郑益便扶着王肃,再一次走向了书房,那管事老头再一次慌了,不过看到此刻的王肃竟是与郑益说着话,不再是一言不发的样子,这才送了一口气,两人进了书房,奴仆们又拿来了软垫,以及茶水,郑益吃着茶,方才说道:“想要完成礼教,必须要通过多种办法……最为管用的,就是通过法制来确定礼教。”

“当初法与礼相争,是礼输了一筹,不过,这次我们一定要说服诸葛令公,让他应允,子平或许知道,在秦时的法度罢?”

“我知道,秦时,不见义勇为者重罚,秦虽残暴,可是这一点却是很值得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