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坐了许久,谯周方才准备告辞离去,两人刚刚走出了门口,刘禅的脸上便闪过了一丝恼怒,前院里空荡荡的,显然,方才他教训的那个小家伙已经逃离了,谯周笑着问道:“方才那个幼童,是刘君之子?”

“是啊,他唤作刘谌,是我最不成器的孩子!”,刘禅咬着牙说道:“他那两个兄长,与他也不过是差了一两岁,可他不同啊,他那两个兄长都总是被他给欺负哭,在学堂也是胡闹,不是去欺负同窗,就是逃学去玩耍,还整日叫着要去做游侠,我是怎么都管教不了这个小子啊!!”

刘禅心里那叫一个恨啊,他甚至觉得,若是阿父还在,看到他被自己的孩子气成这样,大概是会笑着大叫天理循环,他怎么就生出了个如此恶劣的孩子呢?刘禅实在是想不明白,谯周听闻,也只是说道:“玩耍乃是孩童之天性,刘君不必如此,等他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

两人聊了许久,刘禅这才将谯周送出了门,转身他便找奴仆去问,得知那庶子已经回了自己的屋,刘禅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摇着头回了后院,妻子孙氏正在院落内照顾那几朵刘禅从西域为她买来的异花,看到刘禅走进来,她也没有多问,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刘禅这才忽然问道:“孙翊最近在不在雒县啊?”

“他一直都在啊……你忘了?他在兵学当祭酒……一直都在啊。”

“哦……”,刘禅点了点头,方才说道:“你帮我将他请过来罢。”

“请他做什么?”

“还不是谌儿!他越来越不听话,我也舍不得打他,他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他不是一直都挺害怕他那个舅父的么,让他舅父来一趟,好好管教一番他罢。”

孙氏听闻,顿时就有些不悦,起身说道:“我们家的孩子,怎么能让我兄长来管?他要是不听话,你打他一顿不就好了??”

“我……”,刘禅抬起头,冷哼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算了,不管他了,我要去中书台一趟,晚些回来!”,刘禅吩咐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府邸,有奴仆架好了马车,刘禅这才急急忙忙的朝着中书台赶了过去,他原先认为,商贾是最为快活自由的行当,可事实证明,他是想错了的。

随着他的家业越来越庞大,图谋他家产的人,也就变多了,好在他昔日允许绣衣使者在叙贤楼内安插人手,这的确是起到了一个保护作用,可即使如此,他行事也是愈发的小心谨慎起来,无论是面对谁,他都是要客客气气,恭恭敬敬,这并不比入仕要好上多少,甚至,挣了那么多钱之后,刘禅还需要刻意的控制府邸的规模,乃至自己的随从数量。

他不能过的太奢侈,不然,就容易被盯上,就好像是这一次。

在得知这个典礼是天子的想法之后,刘禅便没有反对,因为他知道,反对也是没有作用的,于其自找不痛快,不如答应的干脆一些,说不得自己将典礼搞得好了,还能得到天子的赞许,这样一来,自己以后活得也就能更加潇洒一些,刘禅心里如此想着,他也知道谯周前来就是为了与自己商谈大典的要事,可他还是选择要拜见刘懿。

因为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刘懿与他乃是亲戚,昔日碍于两人之间没有什么交往,刘禅一直都不能前往拜见,这一次,机会算是来了,若是耗费一些钱财,就能将与这位亲戚的关系重新连上,也是一件不错的交易,如今的刘禅,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商贾,眼里,所有的事情,都变成了一件件的交易,付出,就必须要收获一些什么。

当他来到了刘懿府上的时候,奴仆也是有些纳闷,他们并没有见过刘禅,不过,因刘禅自称乃是刘懿之族亲,他们还是去禀告了,刘懿也没有端着架子,反而是派人去迎接,刘禅走进书房的时候,刘懿正在看着书,刘禅急忙称他为兄长,刘懿对他也是恭敬,没有那种对商贾的不屑,两人拜见之后,又寒暄了许久。

刘禅这才说起了自己的目的,他说道:“我也是陛下之宗族,也是兄长之弟,兄长既然有什么吩咐,我定然是竭尽全力的,兄长尽管吩咐便好了,这次典礼,具体需要我筹备那些东西,我一定全部照办!”,看到刘禅如此积极的态度,刘懿也是大喜,他还以为刘禅是前来诉苦的呢,心里本来都想好了推辞的言语,如今看来,刘禅还是很懂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