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缓缓被打开,郑玄蹒跚着走来,面色忧苦,段熲下了马,快速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在人群之中找了找,问道:“张公呢?不在县城内么?”

众人一愣,大多望向了郑玄,郑玄缓缓走出,朝着段熲行礼,说道:“张公阵亡沙场多时了,守城者,乃是北军步兵营军司马鲍鸿。”

段熲愣住了,片刻之后,缓过神来,浑身冰凉,天可怜见,他段熲可是从出发之后便马不停蹄的急行军,包抄了鲜卑人留守在北地,张掖地区的士卒,又没有任何的停留,就赶来了武威,可是张奂的死讯若是要被天子知晓了,自己无功反而有罪啊!!

百口难辩啊!!

他重重的呼吸着,又问道:“那鲍鸿呢?他在哪里?”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他也阵亡了。”郑玄低声说道,段熲面色渐渐变得有些阴冷,他知道,这已经不是一场胜利的问题了,若是自己不能将檀石槐的首级放在陛下的面前,那个天子是不会原谅自己的,段熲深吸了一口气,又指了指那些鲜卑士卒。

“在我回来之前,派人将他们看守住,不许接近,食物什么的想丢给他们,不想就算了,不许走脱了一人!”

他说完,对面却是呆愣住了,守城士卒之中的将校都已经死了,没有人接下段熲的军令。

“遵命!”一人缓缓走了出来。

段熲有些深意的看了看他,问道:“你是何人?”

“张公账下羌营军司马切里撤!”

“好吧,你负责照看这些鲜卑犬,我去追杀檀石槐那个老贼!”

“遵命!!!”

……

而在此刻,檀石槐依旧在逃亡的路上,年迈的他,独自在原野上奔驰,骏马都有些累的走不动,倒地不起的时候,他才下了地,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围,果然,没有了汉军的影子,这里是武威靠近边塞的一处小山林,之前,他便是藏军与此,用伊尔趿作为诱饵,杀死了张奂。

如今他又藏身于此,可惜,这一次,他不再是雄姿焕发,率领十万勇士的草原之王,而是一个白发苍苍,孤身影只的糟老头,他坐在地面上,无奈的叹息,眼里满是怨恨,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座小小的县城能够拦住他这么久,为什么士卒们忽然就大病不起,段熲为什么来的如此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