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何休,这一日,犹如痴狂,一手持酒壶,一手带长剑,与雒阳城内乱逛,嘴里大呼:“老贼!我是对的!你死了!上天也不再降下灾害了!速速出来与我一斗!出来!!”,众人见他忽大笑,忽牛饮,忽舞剑,忽哭泣,皆不敢上前阻拦或是询问。

小胖子得知此事,也只是无奈的摇头,并无言语。

建宁四年末,治经博士郑玄忽然前来,禀告宿卫,要面见天子,此些宿卫急急忙忙往宫内禀告,小胖子得知此事,便请他入宫,郑玄并不是首次入宫,他之前就曾跟随何休前来宫中,只是,小胖子并未重用他,因为此人经学造诣虽高,却不知世故,可用而不可重用。

虽不知他为何前来,可是此人与何休亲近,在朝中也素有人望,小胖子坐在殿内,等候着,过了片刻,此人方才在黄门的带领下,走了进来,进了宫殿,小胖子起身,笑道:“朕师之友人来了!”,郑玄附身大拜,口呼不敢。

与小胖子面向而坐,小胖子又问了问门下学的种种事来,郑玄也是应对有序,看起来还是有些能力的,郑玄此人,面貌俊朗,君子如玉,莫不过如此,端端正正的跪坐在小胖子面前,不卑不亢,果真有些大儒之风范,当然,是正经的大儒风范,不像某些残暴狂儒……

汉人重仪表,更在乎的还是气质。

像郑玄这样仪表堂堂的名士,小胖子心里也是颇有好感。

“陛下……”郑玄正了正身体,表情有些肃穆,小胖子也正了正身子,微笑着问道:“不知郑君今日为何而来?”

“特来为陛下牧牛!”

小胖子一愣,瞪大了眼睛,思索片刻,心里便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想为民屯之事献策么?所谓牛,莫不是耕牛?可是,他依旧是一脸的无知,有些惊异地问道:“君此言何意啊?莫不是怨朕不识人?有怀才不遇之感?”

郑玄轻笑起来,摇了摇头,说道:“臣得陛下之厚爱,岂敢有什么奢望?”,他顿了顿,又说道:“陛下,汉律有约,不得无故宰杀耕牛,病重要报亭里得知,方能斩杀,不知陛下可知为何?”,小胖子也尽量配合他,摇着头,说道:“不知为何?”

“耕牛者,乃是田耕之重器,何况,牛者,皮可制甲,肉可做军粮,筋可做弓,百利无害!因而,汉律特定不许私自宰杀耕牛!”

“原来如此!”小胖子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赞许的点头,看着郑玄。

“而如今,大汉耕牛却并不是很多,臣与教导学子治农之时,看到农书杂编,竟然记载有牧牛之策,又有医治耕牛之术,臣曾亲自尝试,方才发现,牛若患病,也可与人一般医治!”郑玄顿了顿,先让小胖子思索片刻,方又说道:“农书杂篇其五,许子有请君设牧场,养殖耕牛之荐。”

“而彼时,因诸侯失德,无有人接受其策,此时,天下大治,亦无战患,臣请陛下设牧场,养殖耕牛,臣愿自荐此职,三载之内,定然使耕牛充足,足田耕之用,足兵甲之用!”郑玄附身,说道,小胖子看向他的眼神里有些惊异,他看了许久,问道:

“天下人皆以耕牧为鄙,君何以自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