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葬了太后,小胖子整个人变得有些沉默。

何休,老太尉,邢子昂,阳球,甚至是杨赐,周景,乔玄,张奂等人也是一一前来,要天子节哀,不可过于心伤而损了身体,董氏数日陪伴在了他的身边,宋氏也是红着眼睛,前来劝小胖子。

看到宋氏哭肿了的双眼,小胖子心里微微有些暖意,太监们哭泣是害怕自己,大臣们哭泣是为了礼法,百姓们哭泣是因为其身份,宫中大概只有朕与此女,是因悲痛而涕,小胖子叹了一口气,说道:“朕知道了,你也要节哀,不要哭坏了身子,不然日后怎么像阿母这般母仪天下?”

宋氏听到小胖子的话,小嘴微微张着,大眼睛呆滞的扑闪了片刻,方才行礼,却说不出话来,小胖子朝着她笑了笑,董宠在一众党人的簇拥下,缓缓走来,看到了宋氏,忽然皱起了眉头,说道:“此乃丧居之地,新妇怎么能入内?还不速速离去!!”

宋氏听闻吓坏了,哆嗦着,点点头,便要出去。

“呵呵,回来!”小胖子厉声说道,宋氏停住了脚步,看了看小胖子,又看了看董宠,几步走到了小胖子身边,畏惧的低着头,不敢言语,董宠大怒,这些日子来,党人对他无比恭维,几乎没有甚么人胆敢反对自己,没有想到自己的亲生侄儿竟然如此。

可是,他心里也是在乎这位侄儿的,若不是他,自己也到不了今天的这个地步。

何况,见过那祥瑞的他,更是认定了刘宏便是天命所在,要振兴大汉的,拿自己,是不是就是上天所赐予天子,前来相助他的良臣?

董宠看了宋氏片刻,又无奈的看向了小胖子,低声说道:“新婚之女,不可近丧,此为古礼,你身为天子,怎么能违背礼法?”,小胖子忽然微笑起来,犹如往常那般,董宠心里更是有些恼火了,这可是为太后服葬,你怎么能笑呢?

“舅父,你这是在管教朕?”

“唉,阿郎,我从前视你若己出,如今也是疼爱有加,这不是管教,是提醒,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心里明白么?”

小胖子却沉思了片刻,低声说道:“舅父,那些党人,用心不良,朕只是怕你被其利用,望舅父少于此些党人结交,朕日后也能重用舅父,舅父莫要使朕为难,可好?”

听到这话,董宠有些无奈的看着小胖子,有些悲痛地说道:“阿郎,你怎可如此言语?党人都是天下之贤才,若未有他们,天下岂能太平?昔日,你可是解除党锢的贤明天子,都是那些贼人蛊惑你,让你不分忠奸,那些贼人!当真可……”

董宠尚且没有说完,便被小胖子打断了,小胖子直接转过头,看向远处,叫道:“何师!”,何休正在与邢子昂叙话,听闻小胖子呼唤,皱着眉头,几步便走了过来,小胖子指着董宠,说道:“舅父想要替何师管教朕,何师之意,如何?”

何休看了看小胖子的脸色,心里明白了缘由,他猛地转头,盯着董宠,高声说道:“你是觉得我没有教好天子?还是觉得我不配为帝师?”,董宠一愣,连忙摇头,说道:“宠并非此意……”,何休几步走到了董宠面前,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

“既然无有此意,那便速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