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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贤宁也叹了一口气,痛心疾首道:“那你想过圣上的难处吗?姚将军是外戚,是锦衣卫、皇帝亲军,说到底便是圣上的鹰犬!这肖家还没有定罪,姚将军就干下这等激民愤之事,你让圣上的颜面往哪搁?让大明朝廷的国法威严往哪儿放,啊?”

姚芳的脸色顿时露出了愧疚之色。

高贤宁又问道:“本官再问姚将军,圣上待你姚家如何?”

姚芳愣了一会儿,忽然“扑通”双膝跪在了地上,他的眼泪便立刻流了出来、额头上青筋鼓起,“臣对不住圣上,臣罪该万死……世上的人都欺骗我、侮辱我、践踏我!唯有圣上不离不弃,给我富贵,庇护我,宽恕我……”

他越说越伤心,哭得满脸全是泪,述说的声音也凄惨无比,“上次我被道衍关押要挟,圣上不惜假意被刺客所谋,设计蒙骗道衍、极力营救,怜爱之心如同父母!我肆意妄为冲进诏狱,擅杀溥洽,犯下大罪,圣上却想办法保我……圣上便如同我的父亲、慈爱的神灵……哇!”

姚芳哭得非常凶,他一面捶胸痛苦万分,一面仰头哭道:“臣错了,臣指天发誓,下辈子、下下辈子……九世当牛做马,以报圣恩!”

他的情绪十分激动,忽然抱住了高贤宁的袍服下摆,满脸泪痕道:“高寺卿帮我求情,求圣上将我凌迟处死,以泄民愤!这世上没有人比圣上待我更好了!我不能再对不起圣上了,我恩将仇报、不是人,死了更好受……”

“唉!”高贤宁叹了一口气,道,“本官也看到了,圣上待你不薄,你领了情便好。冷静一点,事到如今,事情也还可以做得稍微好看一些。”

就在这时,太监王贵走进了洞房,皱眉看了一眼里面狼藉奇葩的场面:一个跪着满脸泪水要死要活,一个被绑着躺在血泊中,还有个姑娘蜷缩在床上。

王贵选择了还算正常的、长身站着的高贤宁,他走上前,把一卷东西递过去:“圣旨。”

高贤宁忙跪伏在地。

王贵道:“不是写给高寺卿的,您先瞧瞧。”

高贤宁又站了起来,双手接过圣旨来看。王贵俯首上去,在高贤宁耳边悄悄说了一阵话。

“臣明白了,必尽力办妥此事!”高贤宁拱手道。

姚芳仰起头问道:“这事还能有法子?”

高贤宁冷冷道:“有。比这更大的风浪、更棘手的事,圣上都见过。姚将军现在冷静一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