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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稍等……”郎中道,“且容在下涂上创药。”

沐晟丢下一句“皮外伤,死不了!”便离开座位走了。众人又是困惑又是惊讶,望着沐晟的背影不明所以。

沐晟疾步走到内宅,进了耿老夫人的房间。老夫人腿脚不便,很少出内宅院子,沐晟受伤后先禀报了她,然后才去厅堂见客。沐晟一进去就看见了她,他一边挥手叫奴婢们退下,一边上前拜见。

不一会儿,侯爵夫人陈氏、沐蓁也进来了。

耿老夫人关切地问道:“我儿脸色那么差,伤得很重罢?”

“这点伤不要紧!”沐晟看了妻女一眼,沉声道,“我在大理藏人的事,恐怕已被发觉了!”

耿老夫人听到这里,在椅子上挣扎了一下,又坐稳了,“为何?”

沐晟道:“汉王封闭昆明四门,调精骑出城;接着带兵围了都指挥使司……儿子初时还蒙在鼓里,寻思着,我一个大明朝廷封的侯爵,他便是亲王也不敢擅自动我罢?然后儿子忽然才明白,汉王醉卧之意不在酒,而是为了封锁昆明向大理传递消息!”

“啥?”耿老夫人年纪大了,一时似乎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

沐晟的眼睛已经瞪圆了:“正因如此,汉王才突然发动。汉王要派兵去大理干那事,就算调骑兵人马、也比不上快马信使跑得快;所以他要先封锁消息。若不封锁昆明,咱们在大理的人就会提前得到消息,有所防备、临机应变……”

耿老夫人终于明白了,她双手颤抖起来,言辞也有点模糊不清了:“你不是说事情隐秘,万无一失?怎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人查到了?”

沐晟几乎哭出来:“儿子大意了!明知汉王和胡濙来云南,都可能要查探此事;却以为他们初来乍到在云南没甚么人脉,就算能查到大理去,总会有些动静、事先露出痕迹。谁知一点风声都没有,这么快他们就查过去了。”

“晟儿别急。”耿老夫人道,“只是你一时的猜测,或许事情并非如此。”

沐晟摇头道:“除此之外,儿子想不出汉王做这些事,还有甚么别的缘由……儿子早知汉王非莽夫之辈,但还是低估他了,唉!”

他说罢犹自在那里长吁短叹,一副懊悔沮丧的样子。

就在这时,沐蓁带着些许稚气的声音道:“爹,您藏的人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