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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轻叹了一声,不紧不慢地摇起头来:“能干不能干,真不重要。世子爷是父王嫡长子,这才最重要!且非人力可以改变!出身才最重要,世子爷明白么?”

世子默然不语。

张氏又道:“咱们让他出风头,世子爷只要慎言慎行不犯错,该您的,还是您的。”

世子紧皱眉头:“什么该俺的?”

一句话倒把张氏问住了,她张了一下小嘴,好一会儿才出声:“世子爷得悟呀,世间何事轻、何事重?”

就在这时,外面来了个宦官,在堂前道:“奴婢禀报世子爷,燕王府来人了,请世子即刻前往。”

张氏听罢催促道:“这下不能抗命了,赶紧让我服侍世子爷换衣裳罢,侯泰,来看着世孙。”

宦官高兴道:“奴婢遵命。”

……

朱高煦也接到了去燕王府的信儿,便将武服换下,穿上红袍,带着随从人马往燕王府去了。

北平街面上已不如往日,行人不再熙攘,战争迅速改变了城中的气氛。加上八月将至,秋风一吹,北方的草木似乎更加敏感,落叶就持续飘到了地上,一派萧瑟。

朱高煦骑着一匹高头棕马,仪仗环立,一路上的行人纷纷避让,时不时有大胆的人驻足观望,无不投来敬畏又羡慕的目光。

北平一般的宗室勋贵早就习惯这样的场面了,估计毫无感觉。朱高煦却是不知不觉间颇有感触。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些前世的片段,前世很年轻的时候到沿海干过一段时间工地,从工作场地出来、沿着城市街道走回住处,从工地干活出来当然浑身又脏又破,在体面的市民行人中穿梭,有种低人一等的屈辱感……亦或那时自己太年轻,太虚荣,可能再过几年就会淡定了,不过仍然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人是社会人,有几个人能免俗毫无虚荣之心?这大概也是本来爱好和平的朱高煦,很快就适应并积极投入战争的一部分原因罢。

朱高煦一路进了燕王府门楼,很快就有太监迎上来,催促他赶紧去内院。朱高煦问之,太监道徐王妃的病好了,燕王很高兴。

朱高煦听到是这个原因前来、燕王心情好,顿时放松了一口气。他又想到与徐王妃的两面之缘,母妃对自己十分慈爱,毕竟她认为是亲生的儿子,朱高煦得知她病愈,一时间也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