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大人!”

方孝孺愤然怒喝:“要说有过,我们这些朝臣,谁没有过错!柳淳一个半死之人,朱棣不过区区八十名护卫,一年多下来,连战连败,藩王造反,民心浮动,国库空虚,漕运断绝……诸公,你们扪心自问,对得起天子的鸿恩吗?”

老方声声泣血,宛如杜鹃哀鸣。

“诸公,想想吧,何以会如此?陛下乃是先帝皇孙,秉承先帝遗命,推行变法,惠及苍生百姓。诚如是,谁敢造反?即便有一二野心之辈,也不过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怎么会落到今天的下场?”

“说来说去,不还是朝中诸公,不愿意继续先帝变法,就蛊惑陛下,丧失了大义名分,丢了民心士气……如今诸公还不思救亡图存,力挽狂澜,只知道一心内斗,你们不怕明天朱棣和柳淳就挥军杀进京城吗?”

……

方孝孺义正词严,这番话说出来,把无数人的面皮都给剥下来了,黄子澄拜服在地,双眼垂泪。

“方公真是赤诚之心,一语中的,黄某五体投地!”

暴昭脸色狂变,他怒视着方孝孺,“你这是替逆贼说话,将朝中诸公,说成了误国的小人!方孝孺,别忘了,你也是当朝之臣,你替陛下谋划了不少事情,你也有罪!你,你现在只顾把罪责推到别人身上,你才是用心险恶的小人!小人!”

方孝孺深吸一口气,“暴尚书,方某的确是小人,方某没能早日力劝陛下,推行变法,坐失良机。方某确乎误国,甘愿领罪!只是事到如今,长兴侯大军不能回调,漕运不能断绝,暴大人可有什么高见?如果罢免了黄大人,再罢免了方某,能让柳淳退兵,我情愿回家教书!”

“你!”

暴昭气得眼珠突出,怒火三丈,可再生气也没用啊,他真的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陈迪急忙帮腔,“方孝孺,你这么说,是一定有好办法了?”

方孝孺沉声道:“不敢说好办法,只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龙椅上的朱允炆听到了这句话,大喜过望,立刻道:“方爱卿,有什么妙计,赶快说啊!”

方孝孺躬身道:“陛下,既然柳淳邀请陛下小聚,陛下不妨答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