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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商别云将帕子扔到程骄怀里,将身子扭回去了,“因为你原先不爱挤兑人。”

程骄接住帕子,在指尖捻了捻,便又折好,放回了怀中。

这时听得门外传来守门人的声音:“哥儿快点走吧,别磨磨蹭蹭的,惹恼了贵客。”

一个稚弱的声音:“我……我不敢……芳哥儿说他们自己人吵架,正到处撒气呢。”

两人离船屋还有段距离,可屋子里的几个人耳朵都很灵,听见这话,都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过了一会儿那守门人撩开帘子:“爷,人叫来了。”将身后跟着的人往前一推,便退了出去。

那小倌头一回自己一个人站在船屋中央,四周的烛火明晃晃地照着,叫人心慌。他不安地揉着衣角。

方才剑舞的时候,商别云根本就没注意到他,兴许是站在个灯火照不到的角落里。也难怪,他根本撑不起这支舞来,那件绯红的纱衣穿在他身上,像错穿了别人的衣服一样,衣角都快被他揉烂了。

“你叫什么?”商别云尽力用上最柔和的声音。

那小倌听到声音还是抖了一下:“铃……铃哥儿。”

“……机灵的灵?”商别云憋了半晌,还是问出来了。有点挤兑人,没忍住。

“铃铛的铃。”铃哥儿显然不是第一次被问这个问题了,这句话倒是答得挺流利。

“哦哦,来来,你上前两步,到我这里来,你声音太小了,我问你几句话。”商别云朝着铃哥儿招了招手。

铃哥儿抬起头来,飞快地瞟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芳哥儿回去哭闹,说就是坐主座上长得最好看的那个坏,泼了他一身酒,那个穿红衣服的一脸煞气的小子凶,打了他一巴掌。

刚才瞟的那一眼,这两个人,可不就都在那儿吗。

铃哥儿眼角四下里瞥了一眼,觉得还是头滑滑的那个漂亮和尚最顺眼,脚下不由自主地往和尚的方向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