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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骄练完了三十一式剑招式,又将院子里外洒扫了一遍,天色便渐渐暗了下来。

又等了一会儿,丛音还没回来。她最近时常这样,商别云拘着她不许她上街,她就从镜湖的涟水洞中游出去,到海里去玩,一次比一次时间长。

程骄简单做了几个小菜,用热水盘温着,罩上罩子,又在桌上留了张纸条给丛音,交代了一下。

收拾停当之后,他点了个灯笼,提着出了门。

到茶馆的时候,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茶馆马上就要关门了。程骄没找见商别云,拉住跑堂的问了问。商别云长得显眼,跑堂的对他印象深,说他跟一个年轻公子,听了一上午的书,就走了,说是去吃饭。

程骄道了谢出门来,去了两道街外的望湖楼。

手头阔绰之后,商别云便只在这一家吃饭。华灯初上,酒楼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程骄等了片刻,抓了个传菜的小厮,塞给他两个铜板,问商爷来没来过。

商别云是常客,出手又阔绰,因而望湖楼上上下下都认识他。小厮颠了颠手里的铜板,说商爷来了两趟,中午是跟一个年轻面俊的公子,到了晚上又来光顾,这次多了一个带着帷帽的和尚,上二楼雅间吃的,三人吃完,刚走不久。

程骄提着灯笼,站在望湖楼门口,思索了一会儿。有什么地方,是小孩子去不得,可和尚去得的呢?

望湖楼,顾名思义,就在澄湖的边上,湖上清风水波,有画舫歌船,到了晚上正陆陆续续点起灯来,湖面上像绽开火树一般,格外漂亮,又有歌伶空灵婉转的声音随着湖风远远飘过来,仙岛一般,因而是在望湖楼用饭的格外一景。

湖上来的风,随着歌伶的歌声,一路送到了程骄的身侧,风中,还携着一股十分熟悉的,水的味道。

鬼使神差一般,程骄向湖边望去。

一架颇为清素的画舫就靠在岸边,商别云与身边的李东渊不知说笑着什么,一只脚正踏在船舷上,准备上船。

程骄眯起了眼睛。画舫没有什么,听听伶人唱曲,喝喝小酒而已,商别云也曾带他来过几次。

他知道这次有什么不同了。画舫上的伶人走了出来,笑着招呼客人,两个三个,都是长相清俊的小倌。

一艘男伶画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