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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商别云食指放在唇前,笑得人畜无害:“看样子是不知道,先别说,咱到时候,吓他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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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骄一贯起得早,又因为昨晚商别云临走前一番话,被唬得没怎么睡踏实。天微亮的时候便起来了,在院子里跑了两圈,跑得身上微微出汗,天已大亮,商别云的院子还是没动静。偏程骄在的这处客房里连一本书、一张纸片都没有。他想着商别云昨天说要早些出门,也不敢回去睡回笼觉,便在院子里随便折了个树枝,练起剑来。

商别云进来的时候,正瞧见少年人背对着他,折桃枝作剑,身躯如春树抽芽般,年轻而舒展。

他站着看了一会儿,在心里评价道:一招一式十分板正,定然是出自名师教导,只是大概受年纪所限,还缺点神韵。

见程骄快练完一套,商别云向前踏了一步,正待开口说话,程骄身子突然一错,握剑的手腕一折,原本收剑的缓势凛然一变,转为去势。商别云眼皮感到一股锐意,将头稍稍一偏,那桃枝带着剑风擦过他颊边的一缕头发,直飞出一射之地去势才尽,落进镜池中,发出轻微的一声咚响。

程骄这时才回头看到商别云,大梦初醒般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掌,冷汗瞬间下来了,他朝商别云奔过来:“商先生?对不住,我我我……我入神了……不知怎么回事,没有受伤吧。”

商别云愣愣的,握住自己那缕头发,没搭理程骄。程骄仔细看了看他的脸上跟脖子上,没见到伤口,不像受伤的样子,想着许是他不会武艺,吓得狠了?这样想着便更内疚了,没口子地道歉起来。

商别云摊开手掌,看着掌心的那缕头发,又愣了好半天,才像刚想起罪魁祸首来一样,狠狠瞪了程骄一眼,冷冷哼了一声,拂袖便走了。

丛音打着哈欠从院门处走进来:“衣服、琴、手、脸、头发,记住了?”

程骄没听懂:“什么?”

丛音看着像没睡醒的样子,人有些懒懒的,又打了个哈欠:“按顺序,爷不让碰的东西。”

程骄想起商别云的那件斗篷,想起商别云手上沾着的自己的血,又看了看地上,好像确实有一缕断掉的头发丝儿。

程骄没发现自己结巴了:“头发……比,比脸还重要?”

丛音叹了口气:“你见过哪个海里游的家伙长毛的?你看我这头发,现在还黄得跟把杂草一样,爷那把缎亮的头发,不晓得养了多少年了呢。”

程骄走过去把地上那缕头发捡了起来,扔也不是,留也不是,满脸的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