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页

重获自由的夏嵩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抬起长长的睫毛半开玩笑地道:“你刚才是不是准备勒死我?那么大劲儿。”

季时珹没有说话,幽深沉沉的目光落在他脖子的那道咬痕上,微微渗出来的小血珠颜色鲜艳,将夏嵩月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映衬得更加白了,看上去像是柔软的温雪白玉,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目光,而那独一无二的牙齿印像是一道标记,仿佛这个人沾染上了他的气息,就是他的了,这个想法让季时珹感到非常安心和愉悦,他笑了笑,素来冰冷的眼角也变得柔和起来,“怎么会,你死了谁陪我过生日,我只是,太高兴了。”

季时珹太少笑了,冰冷沉默的样子虽然俊美但是让人看了心生惧意退避三舍,也许是越是少见越是珍贵,所以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夏嵩月只觉得顷刻间天地万物都失去了颜色,世界上再没有比他的笑容更好看的东西了,他跟着弯了弯嘴角,摸着脖子微微皱了皱眉,脸上却是没有半分恼怒,“你喜欢就好,虽然代价有点疼,但是起码能换你一笑。”

那天过后,夏嵩月觉得季时珹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但是具体的变化他又说不太上来,只是觉得他比之前好说话了一些,会搭理人了,这样的改变无疑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好事。

t城的冬天很冷,虽然不比北方城市那样干冷刺骨,但是混着湿气的寒冷更让人受不了,清晨的校园里,树木都挂满了霜雾,北风吹过,就像是小片小片的雨水滴落下来,冷得人瑟瑟发抖,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起早贪黑地学习,就更考验人的意志力了。

作为一个怕冷又怕热的人,夏嵩月一到深冬季节就喜欢赖被窝,喊着火了都没用,连根手指头也不肯挪出来,季时珹还没来的时候,他一直都是学校里赫赫有名的冬天起床特困户,一周起码得迟到三四天。

季时珹起初还尝试着喊他,后来发现实在是喊不动,就干脆长臂一伸把人从被窝里捞出来,亲自给他换上校服裤子,拎着他到浴室去看着他刷好了牙然后就给他套上外套再塞进车里,但是夏嵩月实在是太怕冷了,哪怕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也喜欢缩成一团,戴着卫衣帽子下巴埋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清澈剔透的眼睛,看上去就像只软软漂亮的猫科动物,比他养的那只小灰猫还要娇气。

“我以后一定要搬去一个只有夏天的城市养老。”露出的半截指头抓着笔,夏嵩月就着季时珹的手喝了一口他递过来的温水,第一百零八次仰起清澈漂亮的眼睛看着他强调道。

季时珹替他拉了拉说话时歪在一侧的围巾,将杯子里剩下的水喝完了,“你就想吧,世界上没有只有夏天的城市。”

钟子宁本来是在埋头做题,闻言忍不住转过身来插了个嘴,“有的,热带国家就有。”他看着浑身上下裹着严严实实,只露出了小半张漂亮的脸的夏嵩月,一双狭长好看的眼眸带着些许笑意,“以后要不要一起去?”

夏嵩月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了一下,望着钟子宁似乎是在考虑,还没开口说话,季时珹就将他脑袋上的卫衣帽子拉了下来,盖住他的眼睛,隔绝了钟子宁的视线。

钟子宁:“”

季时珹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眸光幽幽深深,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钟子宁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穷凶极恶的猛兽盯着一样,心头一阵发憷。

等夏嵩月将帽子抬上去的时候,钟子宁已经转过身去写题了,向来板正的脊背塌下去一些,像是受过什么严重的打击一样,焉了吧唧的。

期末考试那天,周睦阳拉着夏嵩月到走廊上,绕着他走了一圈,然后在他面前站定十分虔诚地双手合十鞠了个躬,一边拜一边嘴巴里还念念有词,“考前拜一拜,期末不挂科,考前摸一摸,下笔如有神。”

话音刚落,夏嵩月就感觉周睦阳用手在他手背上蹭了蹭,然后一副心满意足、夙愿达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