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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术上的诱敌只是撞大运的取巧,真正让楚人难受的,是严丝合缝的战略,现在的秦军,如同一条巨蟒,慢慢缠紧楚国小猴子,充满肌肉的蠕动身躯,从胶东、江东、衡山、南阳、颍川、三川、河内各方收紧,只等勒断猴子的骨骼,再一口吞下!

“无论如何挣扎,结局都已注定。”

既然对方不肯配合,黑夫遂下令道:

“告诉前锋,也不必收着了,既然器械已毕,兵卒士气正旺,那就对荥阳,发动强攻罢,主力亦渡汜水,在周边做好策应,以防楚军真来救援。”

犹如黑蛇信子吞吐,他下达了对荥阳的判决:

“五日之内,必拔此城,务必干净利落,让这一战,作为宣告楚国灭亡的,第一声钟响!”

……

“仲父以为,荥阳不可救。”

而与此同时的,陈郡召陵县,被阻止发兵的项籍放下从大梁送来的信,又看向特地从淮南赶到此地的范增。

“亚父也欲阻我?”

范增道:“荥阳确实救不得,钟离眛也看出来了,黑夫此举,是为了诱我主力西去,然后依靠南阳、河内之师,断我后路,以数倍兵力,将楚军围歼,他特地警告了上柱国,切勿援之。”

项籍道:“但钟离眛却留守于荥阳,我岂能坐视不理?”

范增道:“钟离眛之所以留守,是为了将计就计,以数千人及一座孤城拖延时间,好让我军做好准备,上柱国若不想辜负他,便不该去救援,而应带着主力后撤。”

项籍冷笑:“一味避战,难道就能让黑夫不战而溃?”

这半年来,他虽未负一战,但打的所有仗都觉得憋屈——西河之战,六国所有人见黑夫已抢先入关,占领咸阳,都心生怯意,不愿与之提前决战。

唯独项籍一语道出了真相:西河之战,大概是最后一次,双方都输不起的战争了……

“当时我便说了,一旦吾等退却,以黑夫之军,合关中之卒,不出一年,其甲兵将数倍于六国,而六国亦将星散,像过去那样,被各个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