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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再来一次,张良当不会行此匹夫之事。”

公孙信听完后,却有些后怕地说道:“幸而子房失手了,若当时击杀了秦始皇,对秦来说,恐怕是福非祸罢?”

张良颔首:“没错,那时的秦尚未倒行逆施至此,始皇帝死于非命,长子扶苏继位,世人称贤,更得王贲、黑夫、蒙恬、李信为佐,纵使六国义士皆起,恐怕也难以抵挡……”

没胜算,一点胜算都没有。

毕竟,六国眼下光对付王贲一人,就很吃力了,韩王成和魏王咎的脑袋告诉世人,通武侯,非轻与之辈也……

如此想着,张良回过头,看着面黄肌瘦,犹如难民的“韩国”两千残部。

世事真是难料啊,张良当年在圃田泽,博浪沙白白蹲守数月的经历,如今却救了他们,在韩成败亡后,钻进大泽,靠捕鱼、吃野菜,伏击过路的秦军粮队,好歹过了冬。

虽然王没了,但复国的种子,好歹留存了下来。

打了一个冬天的游击后,眼下形势逆转,楚军在淮阳大破秦师,秦军一路撤退,放弃了梁、楚之郊,或退至颍川郡,或返回荥阳,张良他们听说,楚上柱国项籍已驻军大梁废墟,并派前锋向西略地。

前几天,还遣使者来通知韩人:“取武强邑,备粮秣,以待大军。”

韩人们纷纷击掌而庆,觉得苦尽甘来了。

但张良他们等了许久,直到正午日上三竿,却没看到所谓的“大军”只等来了千余人的队伍。

“谁是张良、韩信?”

坐在车上的人趾高气扬,虽戴着楚冠,但口音,却是韩地的。

韩国正处于复国的最低潮,张良和公孙信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向这楚尉行礼。

“吾乃郑昌,楚之连尹也。”

所谓连尹,本是射官,后来渐渐成了车马官员,相当于秦制中的中车府令,与赵高当年一个职位,同理,非执政者亲信不能担任。